不知过了多久,苏正从盘腿闭目的状态清醒过来,感觉一身轻松,元婴老者带来的内伤似乎被平复,丹田还是空无,如普通人那样,意识中的感悟没有任何记忆。
注意到苏正醒来,张陵推门进入:“十三叔,你醒了,你已经七天没吃东西了,张寡妇让我拿给你吃的羊肉都要馊掉了。”
苏正皱皱眉:“她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你刚才说什么?我睡了七天。”
“是的,十三叔,你回来后就坐那睡着了,我本想让人教我写字的,最后没办法就在外面守着了。不仅张寡妇送肉来了,还有村口了刘寡妇送了苹果过来。”
来村里十年的苏正,从细皮嫩肉的标致少年郎变成了精壮的青年,虽然俊秀的模样没变,却沧桑了许多,皱纹在慢慢凝聚,白发零星地点缀在头上。村里的小姑娘已经不再迷恋他,那些小寡妇依然痴迷。这不仅是苏正长得不错,而且是个读人,又能出海捕鱼。
很少去镇里的苏正,在石头村从不担心食物,不仅捕鱼可以养活自己,平时教村里小孩读写字和帮村民写些东西,村民都会给他送吃了。跟着苏正肯定不会饿肚子,而且还能过得比较滋润,这也是小寡妇们喜欢苏正的一个原因。
拍拍张陵的脑袋:“以后她们送的东西都不要拿,十三叔和她们无缘。”
十岁的张陵自然不懂得这些,便把话题转移到苏正睡觉上:“十三叔,之前那睡着的样子好神奇,我明明看到你在里面,却感觉你不在,真的好奇妙。那是不是你给我讲的道呀!”
苏正看向远方:“或许是吧,本不应该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但既然相遇了,那就是缘。十三叔之前教了你《道经》,现在教你一样吐纳方法。以后你的人生或许会发生改变,石头村困不住你的脚步。”
仅会的吐纳法,苏正教给了张陵,并告诫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将来长大了,走出石头村再决定说不说。没想到,苏正的这一决定,在若干年后,让这片土地有了一个宗师。虽然脚步不一样,张陵每每想起与苏正在一起的日子,就会感叹是十三叔改变了他的命运。
天州玄冰宫,陈宜生跟前一名金丹修士向他汇报:“陈长老,查到了,当年打伤玄一少爷的是苍州的苍云宗弟子。苍云宗是一个九品宗门,宗门只有两名元婴修士,宗门老祖寿元将尽,也仅仅是元婴三层,宗主顾风华同样是元婴三层。”
陈宜生眼中闪出寒光:“当年他们靠运气打伤了玄一,现在要他们付出代价。两个元婴三层的宗门,不足为惧。这次定让他们灭门,以泄老夫心头之恨。”
金丹修士问道:“这要不要禀告一下宫主呢?”
陈宜生沉思一下:“我与宫主禀告一声,你集合我门下弟子,等玄一出关后便可前往。有冰凌花在,此次玄一出关后,修为应该可以突破到金丹后期。我陈家必将越来越昌盛。”
金丹修士立刻献上一个储物袋:“恭喜陈长老,恭喜玄一少爷。”
陈宜生的安排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陈玄一出关。
苍州苍云宗苍云大殿,叶问天站立看向顾风华:“宗主,各位师伯师叔师姑,根据我的推测,十年前被姜月师妹等人打伤玄冰宫陈玄一祖父陈宜生,近期可能会对我们苍云宗出手。”
顾风华一惊,叶问天在宗门管理上是二代弟子第一人,他如此判断,必有他的道理。顾风华还是询问了叶问天:“你的判断从何而来?确切吗?”
叶问天点点头:“自十年前陈玄一被姜月师妹等人打伤后,我就关注着玄冰宫,并让三师弟赵钱前往天州。五年前,赵师弟总算打探出陈玄一乃是玄冰宫长老陈宜生的孙子。他二十便进入金丹期,是玄冰宫的天之骄子,也是陈宜生最宠爱的孙子。当年玄霜山脉一行,陈玄一最终获得冰凌花,回到玄冰宫,立马闭关。前段时间,赵师弟打探到陈宜生派出探子打探苍云宗消息,想来已经查出当年与陈玄一争夺冰凌花的是姜月师妹等人。近日赵师弟又打探到陈玄一出关的消息。两个消息结合起来,陈宜生和陈玄一必然会把陈玄一受伤的气洒在苍云宗头上。”
顾风华点点头:“如此说来,陈玄一和陈宜生必然会在近期对宗门动手。各位师弟师妹们赶快回各自山峰,加固宗门防御阵法,不要让陈宜生有机可乘。对于愿意离开宗门的正式弟子和杂役弟子,就放他们下山去吧,不要徒增伤亡。”
林风尘等人迅速回到各自的山峰,做好相应的安排。除了杂役弟子被强行赶走,正式弟子都不愿意离开。虽然峰主说了宗门将遭遇危机,会有生命危险,但这些弟子都表示愿意与宗门共存亡。
除了天州打探消息的赵钱和寻找苏正的姜月,苍云宗二百九十一名弟子全部都回到了苍云山脉。即便不知道对手是谁,他们也不愿意躲着做缩头乌龟。七百名杂役弟子带着不舍离开了苍云宗,他们知道留下来也没用。他们只是凡人,算不得修士,留下来只会让宗门的师兄弟分心。
在一片肃穆中,苍云宗人等着玄冰宫的人到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要死,却只能等待。苍云宗没有害怕死亡的弟子,只是这样等待死亡让他们心有不甘,许多弟子向宗主建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只不过顾风华没有同意,他告诫各峰弟子,虽然玄冰宫欺上门来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有不来的可能。如果主动出击,那就真的撕破脸皮,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后山茅草屋旁:“师尊,苍云宗可能遭遇灭顶之灾,你老人家有什么建议。”
老者颤颤巍巍地坐起来:“是怎么回事?我也油枯灯尽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顾风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老者,老者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静静地听着顾风华的叙述。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接受吧。苍云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是,能减少损失就尽量保全一些弟子。
虽然感觉要行将就木,老者林胜眼睛迸发出精彩:“为师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既然敢欺我苍云宗,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另外,草屋内有一个传送阵,万一宗门有覆灭的危险,要争取把独孤问情、墨无殇和叶问天送走,他们是苍云宗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