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许嘉兰的声音微微有些抖,“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离我太近。”
从刚才见到许长乐开始,她心里的惶恐就没有停过。
她不断暗示自己,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这只是一个和她毫无干系的许长乐而已,她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但是现在又见到她,许嘉兰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个小作坊里,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最后那满含愤恨、淬了毒似的眼神,仿佛将恨意印在了骨子里,下辈子都不会忘。
“你这是怎么了?”许长乐见许嘉兰呼吸越来越急促,“我长得很恐怖吗?”
“没有,我只是身体不太好。”许嘉兰拍着胸口说。
许长乐知道许嘉兰有哮喘,在家里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今天是见到了她,恐惧加心虚,所以惊着了。
许长乐索性直接坐在了许嘉兰身边,明显感受到许嘉兰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秦晏礼刚才说,咱俩也算有缘,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说,咱们两个都姓许?”
“或许是吧。”
“这有什么,世界上姓许的人多了去了。我之前有一个朋友,我俩才有缘呢,名字都一样,她也叫许长乐!”
“什……什么?”
“只不过啊,我那个朋友没我命好,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没爹没娘。听说后来好不容易被家里找回去了,可是没多久,她就死了。”许长乐凑近许嘉兰,“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许嘉兰惊叫一声,直接从沙发里弹了起来。
她的心跳已经乱成了一团,呼吸快得像是灶台里的破风箱。
怎么会?面前这个人,真的认识以前那个许长乐吗?
不过许嘉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转为满面哀戚:“你……你认识我姐姐?”
许长乐只是淡笑着看着她。
“我姐姐是车祸去世的。她出门遇到了山洪,车被冲到了山崖下边,我们找到的时候,尸体都不完整了。”许嘉兰潸然泪下。
许嘉兰笃定,除了他们家,世界上没人知道许长乐的真实死因。
因为在将许长乐送去小作坊前,他们就将她在小黑屋里关了一个星期,还收了她的手机,让她无法和外界联系。
饿了一个星期让她没了力气,才终于把她绑上手术台。那是鱼龙混杂的小作坊,谁也不知道被摘了器官的是谁。
所以他们才说许长乐是车祸去世的,因为早就死无对证了。
可是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是吗?可是据我所知,我朋友不是那么死的。我有一次梦见了她,她开膛破肚,浑身血淋淋的,肚子里都空了,什么器官都没有了。”
“啊——”许嘉兰尖叫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她是怎么知道的!
宴会厅里不少人都听见了许嘉兰的尖叫,有一个微胖的圆脸男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急忙问:“兰兰,你怎么了?”
许嘉兰跌坐在沙发里,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带着满脸的泪痕,双目惊惧,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个圆脸男生凶神恶煞地质问许长乐:“喂,是不是你欺负兰兰了?”
“没有,李少,没有人欺负我。”许嘉兰轻轻拽了拽圆脸男的衣角,“是我自己刚才没站稳,滑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