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大人……”
侯在太子府外头的管家见他们二人,一个满头银丝,血衣带煞。一个毫无生息,只能被白发男子抱在怀里,便默默垂首流泪。
今早便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太子殿下私通晋国来害皇上,为了早日夺仁位。太傅大人是魔教宫主。
可那又如何,这两位,都是他们的主子。
“大人,您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南宫怀月这才想到,自己这幅模样怕是他的言儿不愿意看到的,便去洗了洗,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当有侍女想要替陈言脱下染血的铠甲时,南宫怀月却失控的使了内力把那侍女扇了出去,自己亲自动手来为他宽衣。
他的郎君,自是只有他能碰。
他身上插的那些箭矢,是他一支支拔下来的,他的衣裳,是他脱的,他的身子,是他擦的。
南宫怀月为陈言换上了他平常常穿的一件,当他躺在床上时,除了面色苍白,仿佛当真只是睡着了一般。
老管家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却不得不把公事报了上来,“大人,那些人一口咬定太子殿下串通敌国谋害陛下,您是魔教宫主,这时在府外,说要将你们二人判罪处之。”
南宫怀月坐在床沿,痴痴的望着那人的脸,嘴里却冷冰冰的道:“让他们进来,我已杀了万人,不介意再多杀几个。”
老管家应声,眼里有些发酸。
“大人,墓碑已命工匠做好,您看提什么字来的好?还有棺椁已做好,还是将太子殿下早些安置下吧。”
老管家尽量将语气放的轻柔,这两位主子从来没有什么避讳,从前他便察觉出一些异样了,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南宫怀月眼底血色渐浓,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更多的则是痛苦。
“棺材里那么闷,郎君会闷的,那种地方躺着,会让他不舒服的,再等一段时日……”
老管家心中默默叹息。死人哪里还知晓什么舒服不舒服的,只是大人你的心里,已经魔怔了。
“管家,再命工匠这几日再赶一件足够两人躺下的棺椁。”
老管家心里一跳。
南宫怀月又道:“至于墓碑上的字,便刻:夫陈言与妻南宫怀月之合墓。”
老管家蓦然跪下了,泪水汹涌,“不可啊!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去了,您若是……太子殿下也定然不会安心啊!”
南宫怀月面色淡淡,目光依旧黏在床上那人的身上,“我只是不想他留下我一个人罢了。”
见此,老管家不再说什么,黯然的出去了。
下午,宫里便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
南宫怀月握着陈言的手,眼里带了笑意,“言儿,听到了吗,父皇他可以离开这里了,他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你应当是为他高兴的吧。”
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即使知道自己再也听不到那强有力的心跳了,却仍是执拗的将头靠在那个位置,妄图汲取一丝温暖。
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道,太子殿下死了,太傅大人也疯了。
听闻太傅大人四处寻觅草药,以防太子殿下的身体腐坏。
听闻太傅大人日日夜夜同太子殿下睡在一起,晚上巡夜的下人有时会听见太傅大人在屋里说着什么话,语气温柔,同一个死人如此,骇人的厉害。
听闻,太傅大人,已是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