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漫正无声的流着泪,门口突然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邹漫抬头一看,正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檀语,
邹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将眼泪逼回去,站起身来,走到病床边坐下,“滚出去。”
柳檀语说话,带着特有的江南女子的软浓,一字一句的都像是软钩子在勾人,“姐姐,我是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的,我厨艺还不错,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带给你”
“谁要你做的东西,”邹漫冷冷看着柳檀语,“在这儿装出一副贤惠温良的样子给谁看呢?谁是你姐姐?做小三做的不要脸了是吧?”
柳檀语面色不变,依然是一脸柔意的笑,看得邹漫心中怒火顿起,“姐姐说笑,你要是不喜欢我叫姐姐,不然我叫妹妹?”
“闭嘴!”邹漫想撕了柳檀语这张脸,“滚,带着你的杂种一起滚。”
听见邹漫辱骂自己的孩子,柳檀语眼中露出一丝锐利,面上笑容依旧,“不好意思啊妹妹,父亲很喜欢我们家小宇,小宇已经在蒋家住下了,他离不开我,我得赶回去照顾他,咱们明天见。”
柳檀语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纤细的小腰在旗袍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如细柳,
邹漫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柳檀语嘴里那句父亲指的是谁,当即脸色就是剧变,“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谁是你的父亲?”
柳檀语停住,微微回头,灯光在她挺翘的鼻梁上滑过,“小宇叫蒋魁爸爸,我自然也要跟着蒋魁一起称呼各位长辈了。”
柳檀语说话慢声细语,就是这样慢悠悠的样子,却能说出每一句戳中邹漫心窝子的话,邹漫只觉脑中一片晕眩,
柳檀语说完话便径直的往前走,离开了病房,邹漫只觉心中生起弥天的愤怒,然而却怎么也发泄不出去,
最终,她伸手,将柜子上放着的一堆药瓶全部推到了地上,玻璃瓶炸开一地,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显得尤为刺耳。
病房前,沈修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却没有任何进去的打算,半晌,他拿出手机,往外拨出一个电话,
病房里,邹漫不顾地上的寒凉,蓬头垢面的坐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月上中天,邹漫终于抬起头,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
夜已经很深,君时陵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佣人们都已经去休息了,主楼只有客厅的灯还亮着,
君时陵下了车,大步走进去,
客厅里没有人,但一旁的壁炉里烧着火,空气里萦绕着浓郁的香气,带着醇厚的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君时陵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往里走,
厨房里,夏挽沅正在灶台前忙碌,她围了一条浅色的围裙,头发束在脑后,有几缕落在鬓间,平添了几分诗意的温柔,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娴和。
骨汤煮的咕噜作响,夏挽沅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尝了下,好像有点淡,
她伸出手去拿盐罐,猝不及防的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心里下意识的戒备,然而身体的自然反应却已经放松了下来,
凌冽的松香萦绕在她鼻尖,一个吻落在耳边,烙得夏挽沅心里一麻,“你回来了?”
“嗯”君时陵收紧放在夏挽沅腰间的手,在她颈间一下一下的啄着,
夏挽沅被弄得有点痒,往前缩了一下,“别闹,汤好像有点淡,我加点盐。”
君时陵动作不停,甚至搂着夏挽沅的腰让她转过身,两人额头相触,君时陵眼中闪着灼热的光,“我尝尝淡不淡。”
话落,君时陵的唇便覆了下来,
半晌,夏挽沅趁着间隙,“别闹了,汤要煮干了。”
君时陵伏在夏挽沅肩头,伸出手将火关掉,然后将夏挽沅一把抱起,“不想喝汤,我现在只想吃点别的。”
夏挽沅没好气的吹了他一下,“你不累吗?加了这么久的班,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个。”
君时陵大步往楼上走,“帮我把领带解开。”
夏挽沅永远不知道,她温柔起来的样子有多招人,
寒冷的冬夜回家,有一个人在为自己温汤,这种历尽千帆之后的平淡幸福,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