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一颗斗大的人头飞起，那是另外一位老祖战死了。
不多时，一声闷哼也没有，又是一人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连身子都被撕成了碎片，除了陈凡之外，赫然也只剩下了徐老鬼一个人了。
徐老鬼浑身是血，真是看不出来，所有人之中，竟然是他最能打。
被厮杀而回，再撞回到陈凡这，两人背靠背，徐老鬼一阵粗粗喘气，咧开嘴，很努力的笑着，“妈的，小子，痛快，今天真是痛快。”
徐老鬼一只手颤抖，用力的拔开了腰间酒葫芦的塞子，仰起手，向着自己的喉咙里倒去。
空、空了……
一滴酒也没有了。
“可惜啊。”徐老鬼道，“老弟，你那还有酒吗？”
“……”
许久的沉默。
“也罢，也罢。”
徐老鬼一粒一粒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扣子。
“再坚持一下，到天明，咱们的援兵就会到的。”陈凡一把握住了徐老鬼的手。徐老鬼气喘如牛，脸色白的厉害，他转头，冲着陈凡一笑。
“不会了。”
徐老鬼道，“我战不下去了，也等不到了。”
一人一剑，冲向了那些人群里。
四面楚歌。
陈凡指挥那些影子再一次冲出去，企图撕开一个口子来，矿场的包围圈已经被越缩越小，最后两人被挤到了一块，徐老鬼狂吼一声，整个人一下高高一跃而起。
整个夜空，被他一剑给照亮了，向着那些人一剑劈去，剑华冲天。
但至少十道更加恐怖的光芒打回，轰在了徐老鬼身上，徐老鬼被中一下，身上就炸出一团鲜血，连中七剑之后，身子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跌飞了回来。
“徐老鬼！！”
陈凡身子一下飞扑了出去，一下接住了徐老鬼的身子。
徐老鬼倒在陈凡怀里，一阵咳嗽，脸上全是血泡。
陈凡接住了他的身子，陈凡跪在了地上，轻轻把徐老鬼放在了自己膝盖上，刷，五道影子落在了自己身边。
远处，几十人飞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但是这会没有人再上前了。
“呼哧，呼哧”
陈凡手上的剑拄在地上，在无数的砍伐之下，陈凡手上的破军甚至都裂开了一些豁口。
血液太浓郁了，陈凡甚至都要握不住这破军了。
胸膛里像是一个破风箱一样，在粗粗的喘息着。
“你说的不错。”陈凡努力抬起头，脸上全是血污，望向了远处，地平线上，太阳大概是永远不会升起了。
“我们等不到援军了。”
“陈、陈老弟。”
徐老鬼眼帘被血污粘着，都要睁不开眼睛了，咧开嘴，冲着陈凡笑着，“这么多年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你别告诉韩老鬼，哈哈。”
徐老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屈指一弹，从纳物戒的深处，一个酒坛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上，看着这个酒坛子，徐老鬼一阵傻笑的道，“我、我其实还藏了一坛女儿红，不过，这是最后一坛了。”
“真的。”
徐老鬼手掌一拍，封泥落下，酒香四溢。
整个矿场里都闻到了这个酒香了，所有人都安静。
“多好的酒啊。”
徐老鬼如此道，徐老鬼手缓缓滑落，眸子里，最后一丝清明消散，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