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这么说吧,”伊莎贝拉笑着接下了调侃,又正色道,“我想过,如果非迟愿意做菲利普的教父,我会让他成为现在已经为数不多的侯爵,菲尔德侯爵,那样总有一些观念老旧的老古董……不,我是说一些遵循传统的老人们愿意对他抱有足够的善意和敬意。”
旁边的女佣:“……”
她已经听到了。
“不过他拒绝了,我事后了解过,他曾经有过一个教子,那是一个聪明可爱、天才得超越很多成年人的孩子,可惜他的命运多舛,知道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我也为他感到痛心,”伊莎贝拉看着池加奈,目光认真而柔和道,“非迟拒绝我的时候,说他只会有一个教子,我想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我能够理解他,家人去世,需要不少时间去抚平心里的伤痛,哪怕……等他有了其他孩子,那些孩子也会陪伴他、和他一起怀念着离开的家人。”
出阴招可能会伤感情,所以她在考虑阳谋。
她可以试图拉拢加奈站在她这一边,让加奈考虑一下——是让池非迟沉浸在过去、一直怀念着已故的教子走不出来,还是劝池非迟接受另一个孩子当教子、能有孩子陪着池非迟去淡化伤痛?
加奈希望自家儿子好的话,应该会支持她的,而有了加奈帮忙劝说,池非迟答应的可能性就会变大了。
池加奈听出了伊莎贝拉的言外之意,想想待在网络中、会叫自己‘奶奶’的泽田弘树,再想想池非迟的性格,还是决定把事情丢给池非迟和泽田弘树自己决定,“是啊,他和那孩子的感情很好,我想……他确实需要时间,毕竟教父是一个需要对孩子负责的身份,必须郑重对待。”
伊莎贝拉见池加奈不打算劝池非迟,心里叹了口气,又有些好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帮自家儿子提前预约了,“的确如此。”
……
晚上七点前,池家四人到了宴会厅。
赴宴的人里大多是认识的人,池真之介带着池加奈、池非迟、灰原哀跟熟识打招呼,向对方介绍了灰原哀,也向灰原哀介绍了那些人和对方的家人,对于不算太熟的人,看到灰原哀关注的,也都向灰原哀介绍了一下。
燕健三也带着燕秋夫来了英国,同样受邀参加晚宴。
伊莎贝拉在七点半时到了宴会厅,简单跟一群人打了招呼,像是致辞一样说了一些话,又离开了宴会厅。
陪着伊莎贝拉到宴会厅的菲利普也是一样,像个小大人一样说了欢迎致辞,不舍地看了池非迟那边一眼,也只能跟着离开。
随后,池真之介、池加奈、燕健三和熟人聊到了一起,又互相介绍着几个新面孔。
听燕秋夫说自己饿了,灰原哀也被打发去四周随意取餐填饱肚子,另外还有一个六岁多的英国男孩。
灰原哀见池真之介等人聊的话题除了互相恭维,就是或明或暗地互相透露一些商业信息,还夹杂着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听多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和池非迟带两个孩子去餐桌前,脑海里还在琢磨着遗传病的事。
“菲利普王子刚才说话好有风度啊,”英国小男孩感慨道,“要是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说错话。”
“我也是,”燕秋夫笑道,“在学校里表演的时候,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让我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致辞,我肯定会紧张的。”
灰原哀发现自己再想遗传病也无济于事,收回思绪,宽慰两个孩子,“等你们长大一点就好了。”
她倒是觉得菲利普过得很无奈,刚才菲利普应该很想留下来,但作为王储,菲利普的身份就注定要在公开场合和其他人都保持一点距离,是不可能跟着他们在宴会厅里打转的。
没错,很多光鲜亮丽的背后,可能也藏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无法抗衡的无奈,不管是菲利普,还是菲尔德家。
“嗨……”
在池非迟带三个孩子去餐桌的途中,穿着得体礼服的中年男人杀了出来,出声打招呼时,目光直视着池非迟,神色带着些许窘迫,“池先生,我……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池非迟停了步,朝对方伸出右手,“当然记得,格罗佛伯爵。”
那个当年和同学似笑非笑围观原意识体的人,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噢,谢天谢地……不,我是说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格罗佛看了看仰头打量他的三个孩子,迟疑着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我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灰原哀:“……”
看来非迟哥也有必须进行交流的目标,那她就帮忙接过带孩子的任务吧。
在这种带家属的晚宴上,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应该是默认会被按照关系、放在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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