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又说回来,八年的植物人还能醒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或许也有主角光环的影响吧。
“刺激?”立原冬美疑惑了一瞬,“这些年我每天帮他翻身,可是他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不是身体刺激,是精神刺激,”池非迟垂眸看着床上的立原冬马,“植物人虽然无意识、有认知功能障碍,但往往对听觉刺激有反应,同时嗅觉、味觉、触觉也可以尝试,有时候不需要把他当成易碎的宝物,多让他触碰一些熟悉的事物,或者闻一闻他曾经喜欢的食物的气味,像以前叫他起床吃饭一样,反复叫他几遍,你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对于他来说,你应该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你在他面前哭诉,他说不定会醒过来。”
“那样能行吗?”立原冬美迟疑着,“在他刚出事的时候,我也天天在他耳边哭诉,可是他没有反应。”
“那个时候,可能他的脑部创伤还没有痊愈,对于摔落悬崖的事还有着恐惧,所以对醒过来存在强烈的排斥心理,”池非迟看向立原冬美,“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试试用哭诉的方式逼他回到现实来。”
立原冬美抬头看了看池非迟平静得冷漠的双眼,有些尴尬道,“可是,说哭就哭这种事,我实在是……至少我现在哭不出来啊。”
“发出呜咽声让他听到就行。”池非迟道。
“好、好吧,我试试……”
立原冬美低头看着闭眼沉睡的立原冬马,想到那么多办法都试过了,也不缺这一两次,也就试着说出了带哭腔的话。
“冬马,妈妈好想你,你醒过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冬马,你不想妈妈吗?妈妈希望你能醒过来,重新坐起来,伸手抱抱我……”
五分钟过去,立原冬美倒是真的哭了出来,可惜立原冬马还是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
池非迟闭上眼睛,用热眼观察了一下,发现立原冬马的大脑其实比之前更加活跃,只是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一直恢复不到清醒状态,“立原小姐,可以了,明天早上换上叫他吃饭的方式,假装和他清醒时候一样就可以了,如果明天早上他还没醒,到晚上我再过来看看。”
立原冬美眼眶已经有些泛红,见池非迟转身准备出门,连忙起身跟上去,“劳您为我家里的事情操心,我真是过意不去。”
“可能是因为被医生朋友影响了。”
池非迟敷衍过去。
他总不能说,他是无聊之余,职业病有点犯了,想试试把立原冬马弄醒吧?
到时候会不可避免地被问起职业,他不管说他是兽医,还是说他是会拿活人做实验的疯狂制药师,好像都不怎么好。
离开立原家,池非迟顶着小雪,在无人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发现村头一棵树下立了那只叫‘小黑’的黑狗的墓碑,借着热眼没有失效,闭上了眼睛。
坟包下一米多深的泥土中,有一具狗身侧躺的骸骨,和森冷冰凉的泥土几乎融为了一个颜色,不仔细留意的话,连热眼都快扫描不到了。
习惯了非赤在衣服下不时冒出一句话,在非赤突然冬眠之后,在这种安静的夜里,他竟有了一些前世做独行侠时的清净感觉。
夜,尸骸,寂静……
再度睁开眼,世界依旧。
……
翌日上午,北泽村又迎来了一批游客。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阿笠博士、铃木园子、越水七槻和少年侦探团五个孩子也在其中,呼啦啦一大群人,十分热闹。
到山庄门口时,一群人还驻足仰望着山庄的二三楼和房檐,凑在一起感慨说笑。
池非迟站在自己房间的玻璃门后,从只留下一道缝隙的窗帘间看出去,静静盯了一群人片刻,拿出手机,低头翻出软件里的聊天记录。
他没想到越水也跟来了。
和越水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越水说之前的婚外情调查委托已经完成了,很快又说自己很累、想早点睡觉,之后就下线了,他连自己在外面旅行的事也没来得及说。
看来那个时候,越水就已经跟其他人商量过了——一起到北泽村调查,但是不带他,也不让他知道。
至于原因,应该是担心他呼吸道又出问题。
冬天跑去滑雪、却丢下他这种事,他家妹妹和阿笠博士那群人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过……
这些人都没有开车过来,那就不会去停车场、也就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停在停车场的车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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