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房,灯火明亮。
吴衿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大事”而来,而此“大事”便是与李家有关。
他已然说出了他的想法,与李府幕僚马断一唱一和之间,拿定了细节。
方案可行——不过,这个决定事关李家,要等李籍同意。
李籍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回绝。
这个事也正如吴衿的推测,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整个案件的起因,是家,他们偶然发现了山中的金矿,起了歹心。
起初,他们贪婪,自己开凿了一些,甚至没有找上一个“帮手”。
他们因此担惊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决定找个“帮手”,然后找上了李家。
李籍并未明面上与他们搭手,但随后派出去了死士,也就是卢家。
至此,一条利益链形成——不过,家等人在李籍看来,只是棋子。
棋子,随时可弃。
本来,他是计划事成之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但……有些变故。
“吕,卢二家的勾结,你如何坐实?”李籍出声,没有反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有的是法子来栽赃陷害,但是他更想听一听吴衿的想法。
吴衿已然成竹在胸,侃侃回应:“自然是‘曲解’吕宏先前的动向。
据我所知,他去过很多次迷夜赌坊,而迷夜赌坊内不仅可赌,也可典当……”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李籍,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吕宏典当的东西哪里来?
来自李府。
“这个老东西,果然还是靠着府上捞了不少好处……”李籍还没有说话,倒是李宣率先出声,表达自己的忠心。
他也是管家,油水或多或少捞了一点,有些心虚:“老奴早就纳闷这吕出的来历了,原来是他金屋……”
“够了。”李籍大声阻止了李宣的喋喋不休,瞪了他一眼。
李宣闻声吓了一跳,顿时冒出了冷汗,闭嘴,陪笑,局促不安。
李籍缓缓收回了目光,这只是小事,他并不太关心:“继续……”
吴衿刚才也被吓了一跳,暗暗缓过来:“这多半是他去迷夜赌坊的目的。
但迷夜赌坊是什么地方,正如一个‘迷’,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要我说,他是去分赃了。
卢家与吕宏约在这里,将钱故意输给他,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吴衿说到这便闭口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再赘述了。
李籍内心也在盘算,然后点了点头,他去过迷夜赌坊——此方案是可行的。
迷夜赌坊在城西,只于深夜时开门,而门后是连接到冥河的密道。
所有人皆戴上面具,披上黑袍,只从外观上看,谁也认不出来是谁。
这里,是个分赃的好地方。
“可以……你要什么?”李籍心中落定,看向吴衿,眯起了眼睛。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吴衿为他“献策”,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小生仰慕大人已久,只是科举刚过,尚未定职,还不能替大人解忧……”吴衿故作矜持,而后话锋一转,“若是大人愿意相助,再好不过了。”
李籍表面上没有动静,心里松了一下——不怕人有要求,就怕没有要求。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马执事,此事交给你和仲怀去办。”李籍露出笑容,向马断看去。
仲怀,是吴衿的表字,他这么称呼,已然是将吴衿看成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