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屹立在东楚无数年月,一向可谓是一声号令,江南大小势力莫敢不从,却从未想过也会有今天这般光景。显然这太守,已然找到了可以对抗自己的靠山了。
连太守都……那今后江南各大小势力,还有谁会听从自己?
想到这,凌逍剑眉一竖,忍无可忍,提剑就像官差头头刺去。而身边两名凌家剑客则一直提防着马车车顶那神秘莫测的面具杀手。
官差们见白衣向他们冲来,官差头头也不惊慌,沉着的向身后人发令,“列阵!”
须臾间,便有数十官差成一字挡在官差头头面前,长矛皆对准愈来愈近的白衣,让其不得近身半步。
这哪里是普通的官差,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凌逍见强攻不得,方停下脚步,不料又听得官差头头在后面大喝,“弓箭准备!”紧接着一字排开挡在最前面的官差整齐地在彼此间让出半分间距,让出的位置,一根根冰冷的铁箭对着白衣。
“你们是真的敢杀我?”见到如此阵势,凌逍深吸一口气,“杀了我,你们都得死。”
车内的云烟见此也为白衣捏了一把汗,若是一两支箭,凌逍还躲得过去,这么多,凌逍必死无疑。
官差头头如何会理会凌逍这般废话,直接下令,“放箭!”
铁箭飞出的响声整齐划一,那令人胆寒的夺命之气破空而来,就要将那白衣射的千疮百孔。
“唔!”一声惨呼应声而起,大片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的,不是白衣,而是青衣。仔细看去,竟是一名凌家剑客及时赶到,一把抱住凌逍,用自己的背,将所有箭硬生生的接下。
云烟见到这奋不顾身的剑客如此这般为凌逍挡剑,心头一痛。不想方来金陵,就已见到了这般惨烈。
凌逍眼睁睁看到紧抱自己的剑客生机慢慢流逝,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将凌逍本一尘不染的白衣,肆意染红。
还能忍么?凌逍脸色由惨白,变得紫青,浑身都止不住颤抖,头也不回地向仅存的最后一名剑客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先回凌家,我要替他报仇!”
可许久没有回应,凌逍仿佛猜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哪里还有一名凌家剑客?那里只站着一名黑衣面具杀手,一手提着绯色长剑,另一手,提着一个依旧鲜活的头颅。
头颅断颈处,鲜红一滴滴洒落,将正下方穿着青衣的无头尸体一点点染红。
“哈!”凌逍惨笑,眼里布满血丝,“好啊,凌家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
恰在这时,仿佛老天冥冥中开起了玩笑,让金陵的雨,再次滴落。
雨纷纷落,金陵的绿没被抹开,抹开的,只是这一地殷红,便是那湿润泥土的芳香,也被血的腥气覆盖。
最终冰冷的雨,冷却了火热的血。凌逍单脚点地,溅起些许水花,舍弃了被护得严严实实的官差头头,起剑直奔面具男子而来。凌逍通红的眼里,已然无惧生死,一心要将此人斩杀。
见凌逍冲来,黑袍面具男子也无所动作,只是把提着的头颅丢下,正好砸到了正下方的无头尸身上,然后被金陵的雨慢慢弄湿。
红了眼的凌逍到了黑袍面具男子身前。可是,很多人,很多事,就是这般有心无力。同第一个凌家剑客一样,凌逍手中的利刃再碰上绯色长剑刹那,便已成了两节。所谓莫非剑法,在可劈斩天下利器的赤龙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剑断在意料之内,凌逍也不惊慌,借反震之力将身子腾空,凌空一脚便又向面具男子踹来。莫看这一式简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凌空翻身出脚,已然是凌逍一身武功的浓缩体现。
黑袍面具男子也没料到凌逍能如此快地出脚,惯性地在凌逍剑断后,将绯色长剑向凌逍胸前刺去,没有躲开这一脚。
下一秒,凌逍一脚狠狠踹上黑袍面具男子胸口,黑袍面具男子闷哼一声,连退数步,手里却不见了绯色长剑。
绯色长剑,已插进凌逍胸口,贯穿了凌逍整个身体,鲜血一滴一滴,从凌逍背后穿出来的剑刃上滴落。而沾满鲜红的白衣,已被金陵的雨淋得湿透了,雨夹杂着血的颜色,渐渐取代了一尘不染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