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郡主冷哼一声,道:“世子的意思是烂船还有三千钉吗?”
将钱顺泰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陶姜瞪了含山一眼,笑道:“郡主说话直,世子爷别见怪,只不过若能将那一分的不是也抹去了,那些个闲人们也就没话影儿好传了,岂不大善?”
钱顺泰心知陶姜这是要拿钱来收买他呢,看了坐在陶姜旁边的庄秀一眼,心里着紧盘算着,他听钱清儿提起过,这一位是庄昭华的义女,也是她方才在与拂尘“私会”,虽被当场抓住,到底被他听了句“出身”“报恩”的话来,若说这里面真有故事,怕不是这位姑娘和那假丫鬟的故事?可怜庄大士一声多少美名,竟要败在女儿身上。
我钱顺泰能从她们身上拿到什么好处呢?他眼睛瞟道庄秀身上,见她神色不安,一只帕子被她拧成了一股,心里暗想这是个没用的。
又瞟到含山郡主身上,这是个活着的女阎王,从她手里讨便宜,那就是不想活了!
最后落在陶姜身上,这个女娇娃可不是日日举着两个明晃晃的招牌,“金银”“富贵”!若能与她成了夫妻,丰厚的嫁妆足以重振伯府,还能得了陶国安这样位高权重的岳丈,何愁不能博得一个实缺,假以时日长泰伯府必定在他手中成为京城第一名门,更何况,他舔了舔嘴唇,陶姜秀绝冠艳,袅娜多姿,可比一年前更显美貌,若能娶回家便又是一桩乐事!
含山郡主经过人事,看得懂那眼神,更觉气恼,咬了牙道:“世子爷,你想好了再回。”
钱顺泰色与魂授,哪里还管含山郡主话中的威胁之意,对着陶姜险些能流下哈喇子来:“陶姑娘有心帮扶长泰伯府,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
陶姜问道:“何意?”
钱顺泰笑道:“若得姑娘青眼,愿意下嫁长泰伯府,我父立时会为我请封爵位,姑娘一进门便是伯夫人,你我夫妻二人共同支应家业,百年之后同一殿中得享香火,如何?”
陶姜一时无法接受钱顺泰的异想天开,厚颜无耻,拂尘反应倒快,几步上前,捏了钱顺泰的下巴,左右开弓打了七八个耳光,劈啪作响,牙血横飞,连躺在地上动不了的马敬元看了也在心里暗暗交叫好!
若不是陶姜喊了停,钱顺泰定会被打成一个猪头,他捧了脸,对着陶姜大哭:“你不许就不许,为何要让他打我,本来就是你们的不是,我倒落下一身伤来,咱们衙门里见,看大理寺判谁的板子!”
含山郡主冷笑道:“那我先要告你一个私闯民宅,意图不轨之罪!”
钱顺泰不信:“我可是抓住了庄秀和一个男人同处一室的,那男人还曾经是套家二姑娘的丫鬟,你说到了大堂上谁吃亏?!”
陶姜淡淡道:“你觉得你的这番说辞会有人信?庄大士的女儿,陶国安的千金,将一个男人扮做丫鬟藏在府内,戏里都不敢这么编排。”
钱顺泰手指着拂尘道:“这不是那个丫鬟,拂尘吗?”
陶姜淡淡道:“佛尘?我早就将那丫鬟送给了含山郡主,可惜那丫头没福气,三个月前就病死了。”
钱顺泰呆了一下,明白了过来,陶姜这是想抵赖啊,可他现在被困着,就算没被困着也没法子将武艺高强的拂尘抓到刑堂上过审,甚至不需过夜,只要含山郡主愿意,眼前这拂尘便随时消失在眼前,那时他又有什么把柄可以要挟陶姜?
陶姜见他神色已然松动,继续加一把火:“我若是世子爷,定能拿眼前能拿的再做打算,我愿意出五千两银子请世子爷三缄其口,如何?”
钱顺泰看了一眼马敬元,见他虽被堵了口,倒是听到了银子,正拼命向他点头来着,钱顺泰一只手指头指着马敬元,问道:“那他呢?”
陶姜道:“含山郡主自有让他闭嘴的法子,世子爷不必烦恼。”
钱顺泰突然笑了一声,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他呸了一声在地,伸出了十个手指头,道:“十万两,给我十万两,不必劳烦郡主,我也有法子让他闭嘴!”
这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了,陶姜苦笑了声道:“世子爷,你当我是开钱庄的吗?五千两已经是我能动的全部金银。”
钱顺泰阴阴笑了:“如果是普通闺阁小姐,五百两拿出来也难,可你是贵商黄家的外孙女儿,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十万两,你做得到,不说别的,单是这庄子一出手,怕不也有十万两银子了。”
陶姜沉着脸不语,含山郡主站起身来,温声问了一句:“世子爷来这里,小厮们可知晓,回去晚了我还怕伯夫人派人来寻呢。”
钱顺泰摆摆手,笑道:“他们只当我在紫烟赌坊,不会寻到这里来的。”
含山郡主笑了笑,抽出腰中软剑,指了他道:“那就好!”
钱顺泰吓得魂不附体,只当是含山郡主真个要杀人灭口,慌忙从太师椅上起来,指着含山道:“毒妇!我就不该与你们废话!”
含山郡主挥剑就砍,钱顺泰到底还是有几下功夫,连跪带爬躲了过去,倒又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来,一心想着先抓一个挡箭牌才好,挥着短匕首朝着庄秀欺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