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大叔安慰道。
杨盼而不管不顾地哭泣,肆意地悲伤,谁都能感受到她的悲愤,杨妈妈认出了大叔,心虚了,和俩儿子耳语道:“这是死丫头体校的教练,知道咱家好多事,要不咱回吧。”
杨二哥也生了退意,再闹下去脸上更无光,他倒没啥,可儿女却还要上学找工作的,等过了这个风口,再找杨盼而说几句软话,他这妹妹心软的很,几句好话就能让她掏心掏肺,犯不着现在闹得这么僵。
想清楚利害关系的杨二哥,决定撤退,冲妈妈和大哥使了眼色,三人悄悄地往门口走,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教练和杨盼而身上,没注意到这娘仨的小动作,但蓝正天一早就盯着了,等他们走过来时,默默伸出ji,走在前头的杨大哥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叫唤起来,大家都看向了这边。
宁霜嘲讽道:“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钱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我妈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以后再说。”杨二哥理由很充足,搀扶着自家老娘就要走,也不管还在地上叫唤的大哥了。
“我瞧着大婶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早上还把杨盼而打得鼻青脸肿的,之前骂人连气都不喘,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宁霜故意讽刺。
“上了年纪自然会有头疼脑热的,我妈身体本就不好。”杨二哥声音小了些,就算他脸皮厚如城墙,也觉得有点心虚。
他家老娘身体素来强壮如牛,连他爸都打不过他老娘,抄个破盆和棒,就能堵人家门口从早骂到晚,人送绰号鬼见愁。
“那就叫救护车吧,身体要紧,小翠,打120。”宁霜吩咐。
杨妈妈急了,嚷嚷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要回家了,让开,好狗不挡路!”
蓝正天嗤了声,阴阳怪气地回了句,“狗还不稀得挡你呢,忒臭!”
杨妈妈面色一变,双手一叉腰,准备开骂,宁霜冷声道:“中气还这么足,看来没什么病,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这待着,小翠,给我堵着门,只准进不准出!”
“好嘞,谁敢出去我大耳光子呼死他!”
小翠撸起袖子,大马金刀地堵住了门,眼睛死死盯着杨家人,就这仨不要脸的,她得盯牢了。
杨家人瞧小翠的身胚,心生怯意,这一身膘肉看着就不好惹,还是待着吧,小命比脸面要紧。
杨盼而哭声小了些,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坐回了座位,不敢抬头。
宁霜把话筒放在大叔面前,大叔嫌恶地看向杨家人,愤怒道:“我姓宋,是怀山体校跆跆拳道教练,这是我以前的工作证,现在已经退休了,杨盼而十岁到十四岁都跟着我,这孩子太苦了,别人家孩子都是父母陪练,每天都会单独炖营养汤送过来,盼而父母一次都没有,训练量太大,这孩子瘦得皮包骨头,我看不下去就让老婆给她私下开小灶,这才熬过了训练。”
杨盼而又流泪了,在她心里,宋教练比爸爸不亲切,她能有今天,全靠了宋教练和师母。
宋教练又说道:“盼而天赋很好,又肯吃苦,十四岁就拿了全市青少年组的冠军,当时得了五千块的奖金,盼而知道有了奖金,还和我说要把钱给我当营养费,我让她自己存起来买好吃的,这可怜孩子从来没买过零食,生活用品也是最便宜的,可是从来没出现过的盼而妈妈,得知有五千块奖金,第二天就过来了,又是哄又是吓,把这五千块要走了,一分都没留下,来的时候还是空着手,连块糖都没带。”
记者们都皱了皱眉,这样的妈妈还真是狠心,好歹也给孩子留点营养费吧。
而且十四岁的女孩都开始发育了,需要购买很多私密用品,当妈妈的都会给女儿准备好,杨盼而妈妈应该是不会准备了。
宋教练继续说道:“盼而当时还小,被哄走了钱,事后她又后悔了,因为她和我说过要把钱给我的,这孩子自己躲被窝里哭,我老婆给她做思想工作,这孩子才好受些。
之后训练更加刻苦,经常获奖,奖金也有不少,盼而每次都想把钱给我,但她妈妈每次都来得很及时,甚至都不经过盼而,直接去领导那里拿走,这么多年一分钱都没出,还在盼而身上挣了好几万,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这事体校的领导都知道,你们可以去怀山体校查。”
杨妈妈身边的一位记者,冲她提问道:“之前您为什么否认没拿您女儿的奖金呢?还有您先生的病,以及一千万生活费,您是不是也撒谎了?”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逆女没给钱,这男人根本不是教练,他和逆女联合串通好的!”杨妈妈色厉内荏,死不认帐。
宋教练冷笑,“盼而拍戏挣钱后,每个月都给我寄钱,头几年是一千块,近几年变成了五千块,我老婆生病住院,大半住院费都是盼而出的,她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对我一个教练都能感恩,怎么可能不赡养父母,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盼而的亲生母亲,否则怎么会这么心狠,从来没心疼过盼而!”
“死丫头,难怪没钱给老娘,原来把钱都给这老东西了,你和他有关系吧,难怪和我不齐心,全让这老东西蛊惑了!”
杨妈妈一大盆脏水泼了出来,宋教练气得脸都白了,嘴唇直哆嗦,半天才说出话,“你……你胡搅蛮缠,口出污言,我把盼而当女儿一样,你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不是人!”
“谁知道呢,非亲非故的对我女儿那么好,肯定没安好心,老流氓多的是。”杨妈妈更加胡言妄语,毫不顾忌杨盼而的脸面。
宁霜皱了皱眉,人怎么还没到?
大门被人猛地撞开了,小翠猝不及防下,连着向前跄了好几步,二筒扛着个男人,健步如飞地冲了进来,声若洪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