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宫深夜三更时分,李香君小憩后醒转,查看苏姑姑呼吸平稳,体温已不像昨日那样高烧不退。
披上棉袍,李香君轻手轻脚走出殿外。见殿外值更的小太监正在打瞌睡,李香君走过去拍了一下小太监,道:
“公公醒醒。”
小太监猛的惊醒,见是给苏姑姑看病的少妇正在唤他,忙打千行礼,
“主子何事?”
“苏姑姑病情反复,这里没有我所需药物,今日富康公公说,有需要药品可去太医药房去取,不知公公是否方便带我前往?”
小太监听说是给苏姑姑取药,哪敢怠慢,说声喳,就领着李香君快步走下台阶,到旁边值更房取了灯笼向院外走去。
李香君对那小太监聊道:“宫里晚上静悄悄的,也见不到人,好是吓人。”
“主子不用怕,这周边儿有侍卫巡逻,长青宫就在太后寝殿旁边,守卫更加严密。”
正说着,路旁暗处就有人出声询问。
见小太监从腰间取出一个腰牌回道:
“长青宫的,到太医院给苏姑姑拿药!”
从一个偏殿的阴影处,走过来一个锦衣侍卫,接过腰牌看了一眼,
“得罪。”
那侍卫又向远处暗处喊了一声:
“长青宫的,放!”
远远地听到一声回应,小太监又领着李香君继续前行。
这样的情况又接连发生几次,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宫中侍卫查检过腰牌后随即放行,李香君暗暗记在心里。
李香君道:“我还道宫里晚上没人,原来有这么多人守卫,这就放心多了。”
那小太监呵呵笑道:“这皇家大内,没人守护那还得了?”
小太监将李香君带到永乐宫的院子里,李香君向当值太监说明来意。想必是富康在白天已经和太监们打过招呼,因此李香君被带到御药房寻取药物。
李香君随便找了几味清肺祛风的草药,在御药房登记画押后,由小太监领着走回长青宫。
快到长青宫时,李香君故作好奇,指着一座主殿道:
“公公,那个宫殿可是太后住的?”
小太监道:“那是春禛殿,太后见客用的。诺,”小太监指了一下那座主殿的后面,“那个才是太后寝宫。”
李香君又指着旁边另外一个殿问:
“那个就是蕴秀宫吧?”
小太监奇道:“对啊,主子来过?”
李香君敷衍小太监说曾经到春禛殿谢过恩。
“那蕴秀宫是谁在住?”李香君问。
小太监道:“那是皇后的寝宫。”
“皇后和太后住这么近吗?”
“太后和皇后是亲戚,皇后本应住到东边去的,太后说住着近方便说话,就让皇后搬到蕴秀宫这里了。”
李香君暗记在心,随小太监回到了长青宫。
在长青宫伺候苏姑姑五日,苏姑姑身体逐渐康复,不仅烧退,血崩之症也在针灸的调理下已经消退。
因苏姑姑历来简朴,一些宫服都破旧了仍然在穿。李香君细心地将破洞破口之处用金线刺绣,绣上了从小在金陵学到的一些喜鹊、梅花、海棠等样式。李香君向苏姑姑辞行,将五日来给苏姑姑的缝补好的宫服洗熨烫整齐,放在苏姑姑床头。苏姑姑见到李香君的精巧女工,惊喜不已,连声称谢。
这五日间,李香君又塞了富康一百两银票,说是自家亲戚在直隶经营药材生意,请富康公公在采购宫中药材时给予关照。富康短短数日,收了李香君二百两银子,又知李香君和睿亲王府和信亲王家都有关系,自是连声答应。
回到信王府,李香君从春晓处得知,在她进宫这几天,朝廷对睿亲王谋逆的处分已经祸及了信亲王多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