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狠甩出的巴掌结结实实，瞬间在江暮染苍白的脸上留下清晰红指痕。
如果可以，江暮染真想学学电视里的人晃一晃，用摇摇欲坠的脆弱或者饱含热泪的眼博得闻嫣然的一丝不忍。
但怎么可能？
她的身形甚至颤都没颤一下，眼睛里也没有因疼痛而冒出的生理性泪水。
如果不是她的脸够白，衬得巴掌印太红艳艳，兴许就像雁过无痕的天空，看不出被打过。
“江暮染，如果你稍稍有点良心的话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闻嫣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这一巴掌并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更像是战争前的号角，令她有种想把眼前之人毁掉的冲动。
怎么能有人？怎么能有人在做出利用伤害喜欢之人的事情后，还能恬不知耻地继续装出这幅情深似海的样子？
怎么能有人？怎么能有人在做出差点害死对方喜欢之人的事情后，还能面不改色得要求对方答应自己的请求？
怎么能有人！怎么能有人！
闻嫣然整个胸脯都在剧烈起伏！她红着眼，一双和傅天真如出一辙的杏眼此时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仇恨和杀意……江暮染像是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了今后傅天真看她的样子，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被她自己悄然捏紧，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过如此，不要害怕。
“我没有良心。所以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江暮染面不改色说道。
啪！
闻嫣然真想再打江暮染一巴掌，但她只是重重拍在桌上，恨声道，“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的人，也配得上我们天真？”
明明是早有预料的一句话，却还是让江暮染的心神受到了重击。好半天她才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也不是很想见江寒雪。
重如寒铁的声音，像是黑暗中藏匿的锋芒，透着威胁的意味。
闻嫣然真是想大笑。笑江暮染的荒唐，笑江暮染的不自量力，更笑她处处算计无耻卑劣的模样。
“江暮染。这就是我们和你最大的区别，你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地威胁别人，可我们却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出卖身边的人。是，我想见江寒雪，我想问问她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样傻的人？我更想抱她，告诉她她始终是我一直爱的人。但是，我不会为了见她就拿天真做筹码。天真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让她折在你手上？”
“……我只是想知道傅天真的消息而已。”江暮染受不了每个人都戳她心窝子。
闻嫣然的这个“折”字简直比任何尖兵利器还要剜人心，像是不等罪犯辩解就已经宣判结果的法官，宣判江暮染这种人无药可救。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闻嫣然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后，你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一辈子也别去招惹天真，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江家人，动你也不是不可以。”
眼见闻嫣然拎起包就要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离开自己这个令人唾弃的人，江暮染长腿一跨，挡住了闻嫣然的去路。
“你还想拦我？”闻嫣然冷声喝道。“滚开！“
此刻，江暮染在她眼里已经升级为仇人，她警告江暮染今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也是在告诫她，下次再见面就是兵戎相见的敌人。
可江暮染却寸步不让，挺拔的身形拦在闻嫣然面前，像一颗沉默又顽固的树。
“我要知道傅天真的消息，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完完全全陈述句的口吻是不留一点商量的余地。她没给闻嫣然留余地，自然也没给自己留余地。
“我再说一句，滚开！”闻嫣然已经摸出手机。只要她打通这个电话，立马就会有部队的人来保驾护航，也不是江暮染一个人能抗衡的。
但江暮染还是不肯让。她黑沉的眸子注视着闻嫣然，没有阻止她打电话的动作，
只是说道，“你刚才说欣赏我的固执。”
“你是固执吗？你是自私。”闻嫣然讥讽地说道，“刚才我说的话就当是我放了个屁，熏得我自己都嫌臭，你还捡起来说。真是恶心。”
江暮染脸僵了僵。说道，“随你怎么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自己去查傅天真的消息。”
“不自量力。”闻嫣然冷哼着说道。“不过我还会怕一个小人的手段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难听不过是其次，伤人心的是话里面大相径庭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