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早就急得发痒的骏马犹如离弦之箭,于一声长嘶同时飞奔而去,后腿稍加用力,越过了护寨河,踩死鹅鸭数只,羽毛飞舞飘零,一个不知原因卒子吃了一嘴羽毛,边噗噗唾着道:“这个偷鸭贼是高手,竟然连毛也脱掉了。”
“你懂个切!快追!”
多数情况下,庙宇、
道观、山寨的“山门”都是只有门楼没有门的,凡设山门,主要是运来标志界限圈地盘的,然而,齐家寨子的山门虽然也没有大门,却有六尺八寸高的栅栏,结构严实,木质上乘,早就有几个手持兵刃的哨兵点了火把,挥舞着武器,嚣张叫喊着等候在那里,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依稀可见的栅栏犹如一面镂空了的墙壁,比马要高出许多。
前面阻拦,后面追击,情况万分危急,乔山老怪不敢怠慢。
距离栅栏愈来愈近,跑疯了的骏马已无法收蹄也无意收蹄,不是想腾跃过去,就是打算撞向栅栏,腾跃过去则矣,万事大吉,如果撞过去,不是栅栏毁坏,就是人仰马翻,面对如此坚固的防御设施,结果绝对是后者。
挥舞着兵器,疯狂叫嚣着的几个哨兵,见骏马毫不减速已奔至眼前,吓得躲在了一边,保命为上。
乔山老怪双手抓紧马鬃,饱吸了三口气,那三口气瞬间化作氢气顺着全身经络脉络扩散开来,要不是老怪双手紧抓住马鬃,双腿紧紧夹住马腹,那强烈氢气定会将其如蒸腾一般送上天空。这,就是乔山老怪的轻功。
乔山老怪两肩上耸,脚底下仿佛踩在了踏实处,紧抓马鬃的双手,即刻变成了强力向上牵引的两把钩子,加紧马腹的双腿也变成了一把极强有力向上的钳子。
剽悍的骏马怒嘶着,跃起了一丈多高,逆光之下,那个优美的流线影子,像是要飞向天穹一般。
几个哨兵惊呆了,“我的妈呀!同样是马,咱们的人骑着为什么就飞不起这么高呢?”
骏马四蹄稳稳着地,站在那里,回头望向寨子,也许是留恋里面的大好风光,也许是不舍得自己的主人,但或者也许,是等待追兵到来,与他们再赛一程,然后再丢他们一个九霄云外。
没有催马,乔山老怪抬头看向天空,天穹高处,不时被褐云擦拭着的月牙极为朦胧,满天繁星也被厚云遮蔽得隐隐约约,老怪这时候不着急了,静静等待着,知道马儿自己明白什么时候昂首奋蹄。
“混账!快打开栅栏。”
栅栏很快被推向两边。
“驾!驾!”几匹马狂奔而出。
骏马转头瞬间,蹄子已经跃出了好几步。
老怪稳坐马背,只见,道路两旁的各种石雕、树木坠落一般砸向身后。
远处,静谧肃穆的山峦,铁的兽脊一般旋转着向后移去。
追兵早已不追了,骂骂咧咧着,互相埋怨着丧气而归。
一口气,骏马穿越了法门到了距离齐家寨子四十多里地的扶风-县城。
找了一家客栈,乔山老怪要喂马、饮马,给它配鞍。
灯笼亮光之下,老怪欣赏的抚摸着骏马的眼睛、头部和身上,发现,此马的眼睛异常明亮,脑袋小脖颈长,前脊背宽廓,屁股流线敦实优美,前腿粗而上下匀称,后腿细而修长,蹄子大的出奇,整个身形呈前宽后窄前高后低之势。
——实乃天生的一匹千里马!
老怪暗喜,窦芽儿的眼睛有救了。
栈主拿马鞍出来,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惊呆了。
“好马!好马!世上少见之马也,分明是一条慢可做抬轿摇椅,快可以腾云驾雾的龙啊!”说着抱了抱马脖子,用脸在上面蹭了几蹭表示喜爱和欣赏。
帮着架好马鞍,拿来一条沾了水的干净毛巾,惜爱的又是给擦眼睛,又是给擦嘴巴,直至乔山老怪离开时,依然爱不收手。
此时,齐家寨子养马院灯火通明,乱作一团,主管马院的头儿,亲自带领几个饲养马的对所有的马匹挨个进行排查,此举严重骚扰了马们正常休息,愤怒生气和不满的马叫声此起彼伏,有一匹竟然一蹬后蹄,踹翻了一位饲养人员,那被踹翻了的饲马者抱着肚子,不敢叫痛,仍然帮着点马数。
一遍,够数儿。
两遍,数儿够。
三遍,一匹也不差。
四遍,五遍,六遍······
一直点数到了天亮,直至人困马乏。
真是活见鬼了!差一匹,还算有点“成绩”,居然连一匹也没少,点什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