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却朝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徐炀见状笑道:“去了日本几年,礼仪学的不错啊,都会鞠躬了,还这么标准的九十度。”一时间那种刚要蔓延开来的悲伤气氛一下子消散了。
苏夏走了过来,他长高了不少,都到秋辞的鼻子处了:“姐,你上次走到时候说要给我带的礼物呢?”秋辞摊手:“姐姐忘了怎么办?”苏夏瘪了瘪嘴:“果然,女人都是骗子。”这小子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含糊不清啊,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秋辞朝其他人看了两眼,只见韩墨朝她眉飞色舞的点头,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事情了。
寒暄几句之后,苏矣年很不留情的打断了着温馨的画面,也不说让秋辞好好的休息休息,直接拉着她去了医院。
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间让她想起了那个她还没有抱过的孩子,站在门边捂着胸口,那个孩子出来的有点早了,所以他的身体会不会不好,没有妈妈的孩子,会不会被人欺负。
秋辞还在慌神的时候,苏矣年推了推她,她一怔抬头看见病床的女人,瘦了很多。
她望着秋辞,眼中灼着泪水。
“妈。”秋辞跑了过去,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她没有怪她不辞而别,只是一句回来就好。
“妈,你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看到你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妈妈安慰着说道。秋辞突然间痛恨起来,假如自己不出去那么久该多好,再或者早些回来该多好,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惋惜没有用,难过没用,剩下的只有用回忆来装饰着那不够完美的过去。
这段时间,她什么也没有做,整天的陪在妈妈身边,秋玦也时常过来,一陪就是一整天。
上天跟她们开了一个玩笑,秋辞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在这个大雪纷纷的时间里离开了她,除了眼角的那一抹不舍得泪水,她再也没有办法像别人诉说心中的钱情绪了。
在死亡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妈妈,您应该挣扎过吧,想要看看我们这群不孝的孩子吧。
那天苏夏哭的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妈妈,秋辞看着那张黑色相框里的照片,张着嘴却落下了无声的泪。
我们生来便是赴死的!所以我们不惧怕死亡,只是惧怕分离。苏矣年红着眼眶说道:“秋辞,你看那里躺着的女人,是我曾经视若敌人的女人,而现在我却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秋辞声音沙哑:“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妈妈,这辈子最爱我,最珍惜我的女人,以后都不会再有一个人如她那般爱我了,我……失去了她。”住在家里的那段时间,她常常会看见对着厨房发呆的苏夏,嘴里默念着:“妈,我饿了,还有吃的吗?”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只有那空荡荡的房子。
苏爸爸每天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整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连吃饭都少了不少。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感觉好像连灵魂都没有了,剩下的也不过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秋辞见到这样的家,破碎的腐朽的再也望不到尽头。周末那天她给若锦打了一通电话,让她陪自己买菜,要给苏夏做一顿大餐,碍着自己的厨艺有限,就嚷着要若锦帮忙。
正好她也闲着,两个人就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顿饭太有吸引力了,苏矣年竟然也带着徐炀过来了,直到今天秋辞才知道,他们俩结婚了。
结婚啊,好像,她还没有和陆风白离婚呢。那一顿饭是这段时间来,吃的最温暖的一次,苏夏的脸上浮现了笑容,苏爸爸也多说了两句话,徐炀对苏爸爸说道:“爸,咱门家不久就要来一个小孩了。”话一出,桌上人震惊不已,徐炀这是怀上了啊!
苏夏大惊:“爸,我是不是要做叔叔了。”
“好像是的。”苏矣年说道。秋辞看着一下子热闹起来的饭桌,心里渐渐的柔软了起来。
吃完饭后,若锦拉着她四处转转,秋辞看着熟悉的街道,突然间感慨起来,这五年来她多少次梦见过这里,却在梦醒的时候,发现这里离她真的好远。
而如今踩在这里的感觉,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