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扬眉,有些期待的睁大眼,“还是不错的吧?”
苏安瑾咂咂嘴,将碗放回柜台上,口中还留有鸡汤浓郁酸酸的味道。
“还不赖……不过,”她抬眼望向他,“怎么突然煮鸡汤?”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在我那天天吃外卖酗酒,还生了病……”
他欲言又止,苏安瑾等了半晌,他没有在开口。
于是她正准备说没关系时,眼神掠过了他原本藏于口袋中的手指,纤长的指骨上有几道斑驳的烫伤痕迹。
夜凌爵发现了她的视线,立刻将手缩回。
“所以你准备以后都下厨为我做饭么?”她接着说下去。
“嗯……”
“可是你弄伤了手,怎么继续做饭呢?”她拉过他口袋中的手,他下意识的闪躲,被执拗的抓住。
安静的病房内,彼此无言。
苏安瑾摊开他指骨分明的手掌,那是一双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从来没有干过重活的手。
她轻柔的一点点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冰冰凉的棉签经过却在他手掌上掠过火辣辣的炙热。
良久,只听到他开口:“我可能真的不懂你。”
“嗯?”她头都没有抬,用鼻息发出淡哑的语调。
也是这懒懒的语调,让他心中猛然悸动。
“有时你,强势、执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探手,有那么一瞬间很想触摸她柔软的头发,“但有时,也脆弱敏感和温柔……”
她抹药的动作有些僵住,她抬眼直直的对上他的双眼。
她说:“夜凌爵,你别喜欢我。因为,我不会喜欢你。”
手上依然是冰凉的感觉,心上亦然也有些许冰凉的感觉,但他却勾了勾嘴角答了句:“我知道。”
她仿佛对他的回答表示惊讶,下一秒这抹情绪又很快被隐藏好。
苏安瑾躺回病床,双手在两侧摸索在找些什么。
他立刻看懂了,从口袋里拿出银白色的手机递到她枕边,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走了出去。
她诧异的视线跟随他的脚步一直游离至门口。
这个男人很奇怪,奇怪到每天一个样的奇怪,琢磨不透。
而门外那个身影久久站立,像树一样笔挺对着病房门口,冰墨色的眼底复杂一片。
这两天的论坛微博她统统不敢看,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应该会难以面对夜凌爵的才对,如此多的谜团在她心里她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短信和电话刷了满屏,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来自妈妈的信息。
好几条分着各个时间段发来的,起初是事情解决了,后来是她的道歉,说非常后悔对她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她编辑了很长一段,但苏安瑾不想继续读下去了。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直到她划到了花暨笙的短信——
在外面的红色指示标上只写了“1”,这让她的心竟然感觉到忐忑,时间是前天的半夜,那时还没在集封港碰到他的时候。
空白的背景,单薄的字。
“回来”
没有前言没有后调,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像字主人一样冰冷吝啬。
手背下意识的贴上自己的眼睛,微凉的液体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