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32年顾远华来到同川县当县令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在顾远华的努力下同川县百姓农田耕作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乡学也在她的主持下渐渐有了起色,同川县的乡学迅速地建成了五所各乡各村的六岁以上孩童无论男女均有了上学的机会。
同川的乡学采用的是乡里和县里共同合资建立的,孩童们上学不需要缴纳束修,乡学为孩子们识字提供沙盘和课本。纸张和笔墨需要自己家里提供,孩子们每天下学后要将乡学提供的课本和沙盘整理好还给乡学。即使这样,孩子们还是为能够读识字、学习算术和打算盘等感到喜悦。
同川县的乡下以前非常穷,连个乡绅大户都没有,村里的孩子们在村子听得最多的就是大人们说的,识字的人在县城里很容易就能找到活计,如果再会打算盘没准还能在县城里谋个账房先生。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能成为账房先生就是鼎鼎厉害的人了。
即使是现在他们家里生活条件有很大的改善,但是要想供他们科举读那还是很困难了。现在乡里办了乡学可以免费读识字还能学习打算盘,小孩子们有了盼头学习劲头很高涨。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同川一切都是兴欣向荣的时候,漠北遭遇了大旱。从春天开始漠北草原上便没下过一场雨了,草场大片大片的荒芜,土地干旱的出现了龟裂。漠北的百姓赶着自家的牲口群不停的往南行进,寻找可以放牧的草场。一路上牲口没有水喝没有草吃一批批的牲口倒下了,有羊、有马、还有牛,漠北的部落牧民对于上苍的无情只能无奈的承受。
他们一路向南的时候,漠南的草原部族领地收到了挤压,大片大片草场被霸占。漠南和漠北的部族冲突不断,死伤无数。
“呼和吉达王子,漠北的哈日部今早已经臣服了,可汗请您去接收哈日查盖的首领印信。”一个高大的北戎军士单膝跪在珈蓝面前,恭敬的回禀道。
“哈日部真是不经打,这么快就臣服。此次漠北大旱倒是帮着咱们一统北戎了,省去不少北上征伐的功夫。”珈蓝一脸冷漠说出来的话却是满是鄙夷和轻蔑。
“王子所言极是,这次漠北大旱是助力咱们一臂之力,但咱们漠南能够轻易的打败漠北还是有赖王子一直以来的厉兵秣马,才让咱们漠南有如此强大的军队数量和勇猛的战斗力。”那名北戎军士对着珈蓝就是一顿称赞,拍着马屁。
珈蓝冷漠的双眼扫了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的军士,他非常不喜欢听这些恭维话,语气更是冷漠的说:“你下去吧,哈日部的事我知道了。”
那名士兵在珈蓝的冷漠语气中明显的感觉到王子的不愉,头上立刻就渗出了一层冷汗,他赶忙站起身弓着腰倒退出了珈蓝的议事帐篷。他忽然就开始后悔不已,他一时高兴忘了头,竟忘了呼和吉达王子最讨厌别人拍马屁,自己还好死不死的触了王子的霉头。
珈蓝待那名军士退出帐篷后,在正座上坐了下来。漠北这次几乎全部落南迁,收服了漠北虽然壮大了漠南的实力,但是也给漠南带来了很大的难题,漠南的草场不够分派了。去年虽然从大周绑了不少百姓回来教授部族百姓耕作之事。但现在漠南的耕作根本不成气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和牲畜,粮食问题成了很严峻的事。
以往漠南缺少什么也只是小股部队南下大周进行抢掠便基本能够满足,最不济也可以乔装成西域商人南下大周进行货物交易。现在这么多人要吃饭,难道要向大周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么,将北戎的土地向南推进一些。
就在珈蓝思考和踌躇的时候,王庭牙帐里北戎的汗王苏日勒格正在和一众大臣贵族们商议漠北部族的安置问题。
一众贵族们吵吵的不可开交,因着接纳漠北部族必然会损害本部族的领地草场,对于部族的发展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可汗,漠北臣服咱们现在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咱们应该趁此机会南下攻克大周的国门。听说大周最近新种植了两种粮食作物,产量非常高。西北这两年一下子富足了不少,咱们要是能南下将大周的西北各省囊括在咱们北戎的疆土下。安置下漠北这些人不是绰绰有余么!”苏日勒格麾下最受宠的一名贵族将领巴根狂热的鼓动苏日勒格向大周发动战争。
巴根一直都是一个狂热的战争分子,以前漠南南下抢掠的时候,每次他都冲在前面。
“巴根漠北刚刚臣服,现在他们部落因着大旱实力大损。大周近年西北军解决了军粮问题实力大增,两相比较于我军不利。”莫干是北戎的一位老将一向以稳重着称,他对于巴根的提议提出了相左的意见。
莫干刚说完以巴根为首的年轻将领们便开始纷纷进言驳斥,莫干一派的老将领们也是不甘示弱,两派当着苏日格勒的面争论的不可开交,谁也不肯示弱。
苏日勒格坐在上首的王座上看着下方两派将领争吵不休陷入沉思,如果不尽快解决北戎粮食问题,那么一统漠北反而会拖垮现在的漠南。而且漠北大旱现在旱灾有向南蔓延的趋势,眼下种种情形都指向大周。
就看这粮食要怎么从大周弄过来,以前抢粮倒不失一个办法,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况且大周镇北军实力强悍,就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牙帐外有士兵进来禀报说呼和吉达王子帐外求见,苏日勒格可汗忙让士兵将珈蓝引进来。
“父汗,哈日部印信已经收回来了。”说着珈蓝将哈日部的印信奉过头顶,帐内的内侍赶忙上前接过印信,恭敬的呈给苏日格勒可汗。
苏日格勒看着手中哈日部的印信,其中那块雕刻着哈日部图腾雄鹰的黄金令牌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昔日的漠北雄鹰今日也臣服在自己脚下了,忽的他心中那股荡平中原的豪言壮志又冒了出来,涌动在胸腔里,差点挤爆自己的清醒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