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虞琬宁又是个这般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坯子,虽眼下看着年岁不大,但也可看得出将来必定能出落成一个绝色美人。
一时间,这一整片街道都静了下来,连路边一直吆喝不断的小摊贩也停下了声音,只是伸着脖子往虞琬宁这边看。
一双水红色缀着珍珠的绣花鞋在孙大成面前停下。
原本因为连天枷号,已经声音嘶哑的孙大成停了口,抬起头来,便看见一个让他极度怨毒,又极度恐惧的人。
就是她,就是她害得自己出了血退了银子,却还依旧被打了板子,锁在街上枷号,颜面扫尽,狼狈不堪。
然而,极度的恐惧,还是胜过了极度的怨恨。
孙大成知道,眼前的这个看似一阵风便能吹走的纤弱女孩儿,却是个极不好惹的。
毕竟她不仅仅只是她,她的身后,还立着一府赫赫显贵的大将军府,那是他无论如何也再招惹不起的。
于是孙大成一时竟有些牙关打颤,伏在地上磕了头道:“草民给三小姐磕头了。”
“错了。”
虞琬宁冷冷地垂着目道:“你没有资格自称草民,你应该自称罪人,毕竟你还在还在枷号其间嘛,相当于是在服刑的囚犯。”
“是。”
孙大成连鬓边的白发都在微微颤抖着,又磕了个头道:“罪人知错了。”
“原本似你等这般偷盗大将军府财物的东西,至少是该流放边疆的,只是我虞琬宁不是个狠心的人,又念你已知错,退还了部分有账面的银子,所以便教府尹大人依律,改判为枷号,你若当真打心底里知错,便该谢我才是。”
“是,是……”
孙大成一句话还未说出来,却被他身旁的孙王氏给打断了。
那孙王氏一听让孙家一家人都在街边枷号,居然是虞琬宁的主意,一时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虞琬宁撕成碎片。
她猛地往虞琬宁这边一扑,张牙舞爪地叫骂起来:“你这个冷血毒辣的贱胚子,我家不过是让女儿拿了夫家些许财物贴补一下娘家罢了,你竟这般将我一家往死祸害,我今日定要撕烂了你这张嘴……”
孙王氏喊叫着,便直直往虞琬宁扑来。
雪镜吓了一跳,忙往虞琬宁身边一护。
只是孙王氏压根就没扑得过来。
她身上本就戴着几十斤的重枷,枷上又连着一手腕粗的铁索,牢牢地锁在街边的拴马桩上。
她这么一扑,一时身子失衡,竟一头栽在地上,下巴磕在枷锁上,一时磕得鲜血直流,痛得呜呜直叫,却再也说不出话来,显然不止是嗑掉了牙齿,恐怕还咬伤了舌头。
只是她虽疼得厉害,但却还是哭叫着往虞琬宁这边扑,像极了要咬人的疯狗一般。
再加上她那一脸的血,便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便是连向来胆大的雪镜也吓着了,只是她生怕伤着了虞琬宁,依旧还是硬撑着护在虞琬宁前面,不肯避让。
“无妨的。”
虞琬宁拍了拍雪镜的肩,意示她让开。
笑道:“你瞧,墨梨便不急,她都知道,这泼妇挣不开这沉重的枷锁。”
“噢。”
雪镜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也是太心急,一时没留意,这时得了虞琬宁提醒,方才发现孙家人身上都戴着让人咂舌的重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