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着急。”
虞琬宁意示墨梨赏赵启一杯茶。
“先喝杯茶罢,算我谢你这番辛苦,账和银钱不着急,你只管去做,整理好了再给我看一眼就行。”
“多谢小姐——有劳墨梨姑娘。”
赵启也不客套,接过墨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方才退了出去。
此后趁着有两日闲暇,虞琬宁除每日依旧固定时间读习武外,还挤出时间又在药房里配出一些药来,只是与此前的效用不同,打算待赵启忙完手头的事,再将新配的药交于他。
而赵启办事果然颇有分寸,将田庄管事来将军府交账的日子恰到好处地拖到了虞德陵休沐当天。
一大早虞琬宁便叫下面的粗使小厮去翠柳院盯着了,只待田庄管事的两口子一进门,她便放下正在练的琴,起身去了中院。
难得休沐,虞德陵与虞夫人对坐窗前,一个做女红,一个读兵,时不时地聊上几句儿女家常,端的是岁月静好。
虞琬宁进门请了安,便坐下来说道:“方才听见有人说庄子上管事的人今日进府了,来找孙姨娘交账。”
“是有这回事。”
虞德陵答道:“这些事,向来有孙氏打理,为父和你阿娘也乐得清闲。”
虞琬宁:“……”
老爹这心够大呀,他在战场上的敏锐智谋怎么一到家里,便半点也没有了。
于是便笑道:“说起这件事,女儿倒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
虞夫人手里拿着一件连字万寿的衣裳正在绣,闻言便抬头问了一句。
“女儿是想,虽然前年和去年皆因天公不作美,导致田亩欠收,但我记得前些年曾修过水利,为得便是提防旱涝天灾,旱时灌溉,涝时排水,所以说虽有旱魃作祟、水龙为祸,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虞琬宁刻意放缓了语速,缓缓说道:“阿爹公务繁忙,阿娘身体不好,俱无精力过问这些事,而孙姨娘终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知道是不是被庄子上管事的人给蒙骗了去。
再过十多天,便是祖母大寿,一个多月后是皇后娘娘生辰,都得备厚礼,再加上府中下人们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前年秋天制的衣裳,该给大家做新衣裳了,堂堂大将军府,这样的银钱不该省的,如此里里外外都需要钱。
不如趁着今日田庄管事入府,便将他们与姨娘都叫来,好好查一查账,一则女儿学了三年算学,好歹检验一下学习成果,再则倘若当真是田庄管事贪污欺主,也该严加处置才是,总不能饱了奴才,饿了主子罢。”
因事情未明,所以虞琬宁只提田庄管事,并不提孙姨娘,反正账目查下来,谁的责任谁自己担,哪个都跑不脱。
经历过上一次茶叶的事,即使现在听虞琬宁如此只言田庄管事,丝毫不提孙姨娘,虞德陵的心里还是想到了孙姨娘身上。
不过他向来公务繁忙,只要府里日子过得下去,他便也就当个甩手掌柜。
可现在虞琬宁这样说,他的心里便也有些活动了,正好趁着今日闲暇,理一理府中财务,也是好事。
于是便吩咐人,去叫孙姨娘带着田庄管事过来。
孙姨娘正在自己屋里,和田庄上的管事夫妇商议如何在采买农具耕牛上,做做假账,再弄一笔银子。
听闻虞德陵派去的人,说老爷叫他们去中院。
孙姨娘也是心虚,一时便有些心神不定,总觉着要出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