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军营,顾黥廉到了北平,黄叶尘土浮在地面上,看不出这个曾经的京都是多么辉煌,甚至有些凄凉。
而顾黥廉,他眼中荒凉,心中却是乱如麻。
如若真的像那那个士兵说的,时间一久,自己指定被遗忘,可要是自己周围还有其他人盯着,便是这辈子与自由无缘了,想要在北平做个普通人哪有那么容易,自己还会随时被指派的人盯梢。
顾黥廉正困苦的游走在大街上…思绪烦乱。
“来呀来呀,梅长春戏院子开票啦~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呀!”
顾黥廉只耳听着戏单个字,便拔不动了腿,何事不能听完了戏再做考量,正想着便走到这买票口。
“爷可是要买票?”
“嗯,今夜有何曲目?”
“额,今夜有霸王别姬,还有牡丹亭,您要是听乐了,给点赏钱,剩下曲目您来挑。”
“有昆曲……我来挑?您这戏园子合着唱的不佳呀,倒时给的赏钱哪能只有我一人的份?”顾黥廉打趣道。
顾黥廉的计划里有来北平学戏,当初父亲说送到北平来的那一瞬,他就计划着来北平听一听京剧,如今阴差阳错倒是碰上了。
“哎,您这话见外了,您是新客,又是位南京来的军爷,您看看你这手,摸过枪杆子,虽说是新磨得,哎不过小的不会乱说,只当您图一乐便衣出访~”
“你…怎么知晓。”顾黥廉有些后怕,居然会有人认出手上的磨泡。
“爷您口音里自带着,再说戏园子每天客来客往,见过的人物多了,今个多捧捧您,明个再捧捧些个老爷少公子的,行了,也不耽误爷儿的时间了,这票钱给您留着喝个茶水,忘了小的说的胡话,那爷儿慢走~”
顾黥廉一通话听下来,虽心里有些忌惮,但也能排除他是特务的可能,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说每天来的人都有些身份,能在这硕大的北平凭借一口好口才生存下来也是一门本事,但他转念想的确实自己唱戏的手不嫩且有伤,怕这些个人都能瞧出来。
于是立马买了一副手套,为了掩盖身份,假胡子假眼镜也不能少。
只是口音问题,他还要多加注意,京城来外客,不是军就是商,他做戏子,只能用黄老弟子做挡。
终于熬到了开戏之时,顾黥廉特意挑了个与戏台最近的地方,不是为了听唱,只是为了感受台上的气氛和那花旦的神韵。
“良辰,美景,奈何天~~”顾黥廉本是看的入迷,却被一声出戏的声调给拖回现实
“昆曲怎么能是这么唱呢,我都听不下去了。”顾黥廉在台下嘟囔着。
“他姥姥的,谁他丫的乱规矩!”后座群声四起。
“你这应该是良辰美,景奈何天。”顾黥廉到认真的讲起戏来,全然不顾其他人。
“快来人撵出去啊!”
几个伙计抄着家伙赶了过来。
“你行你上,在台下起哄算什么?”周围的听客也都不是些好脾气。
“行,我上就我上。”
顾黥廉不顾阻拦,单手撑着跃上戏台
一旁掌柜的连忙上前将顾黥廉拉到一边“诶呦我的爷,您可别,咱这戏园子可不能坏了规矩呀~”
“什么规矩?”顾黥廉微皱眉头。
“您得交够了租金,签好了合同,咱们还能借您戏服,您好好的唱怎么样。”掌柜的笑着脸迎着顾黥廉。
“什么合同?”顾黥廉低眉扫着,好不容易得这机会唱戏,偏偏还要走扰人的流程。
“就是您上台唱戏,万一把客们都扰走了可怎么办,签了合同,算是一个保障。”掌柜的低声说着,生怕他听出些什么。
顾黥廉打眼扫了扫就知道掌柜的憋着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