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嗯了一声:“那就取了来,还有今日抓阄的那几团纸,全都给我拿过来。”
宫人领命下去,匆匆到了正殿去取。
恰逢宫婢清理正殿,那宫人连忙从她们手中将那瓷盘取走了。
看着宫人离去的背影,正殿一众宫婢之中有人潜了,抹布扔在一旁没了踪影。
宫人回到偏殿,把这盘子交给庆元帝。
庆元帝接下之后将盘子里剩下的几团纸打开看了看。
可这几张纸上写的都是另外几位公主的封号,并没有什么不妥,庆元帝只能当自己多疑了。
酉时时分,君上令祁阳公主前往南疆和亲的事情已经在宫中传遍了。
韩淑芸得知这消息,又急又气,她打算去偏殿探探庆元帝的口风,想知道这事情还有没有反转的余地。
可偏殿的门被人守得死死的,宫人说君上还在处理政务,不便见人,让韩淑芸回宫去等候。
韩淑芸知道这是缓兵之计,索性就跪在了偏殿门前,请求庆元帝能见她一面。
原本就心浮气躁的庆元帝,在听闻宫人回禀之时,更是心烦:“就让她在殿前跪着,她想跪到什么时候都随她。”
宫人依庆元帝的吩咐办事,愣是没也去管韩淑芸,她就在外头跪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宫人进进出出数回,每一回她都期盼着庆元帝能从里头出来。可是并没有,就连一句话都不曾让人带给她。
在宫中近十年,韩淑芸自认对庆元帝一心一意,为何就换不来他的真心?
难道他还惦记着那个死去的王皇后?
韩淑芸思及此处,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上的酸痛让她险些站不稳。
待缓过来之后,韩淑芸离开了偏殿门前,回去了。
宫人见她走远,这才去殿中回禀,告知庆元帝韩贵妃已经走了。
庆元帝正翻看着册,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今日的事情倒让他想起一些往事,当初王弗苓在坑害韩淑芸为得手之后,也曾在偏殿门前跪着求见。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也如今日一般不当一回事,甚至对王弗苓厌恶至极。
时过境迁,等他再次想到王弗苓的时候,竟觉得她过去做的所有恶事都算不得恶事。没了她的存在,庆元帝觉得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过得索然无味。
就拿今日韩淑芸说起,若是换成王弗苓,对待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委曲求全,她会直接冲到正殿来指责他,或者是对他发号施令。
他一直记得王弗苓跟他据理力争时候的认真表情,她的认真让人讨厌不起来,即便她说的都是反驳他的话。
到了这个岁数,他才明白王弗苓跟他之间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王弗苓一直把他当做丈夫,如同寻常人家,夫妻之间总会有争吵。
从前,他觉得王弗苓这么做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可现在他却觉得贴心亲切。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真成了孤家寡人,后宫妃嫔哪有能说心里话的。
一想到这些往事,他就觉得头疼。
宫人也都习惯了这毛病,只要看见他盯着某处发愣,就的赶紧将药丸准备好。
伺候了庆元帝服下缓解的药之后,他便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