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影一出现,里面就有激烈的兵刃之声传来,一个高大修长的玄色身影在里面上下纵跃,正在同一只巨鸟酣战厮杀,血光四溅中,他的一头青丝随着身形快飘动,面色煞白如纸,刑天剑在他手中飞舞动拼刺,玄色衣袍的衣襟和衣摆上都是刺目的大片鲜红。
看到眼前的情景,半夏顿时愣在当场,她半张着嘴,不由自主的轻喊出声:“婴垣!”
仿佛听到了她细碎的呼唤,婴垣突然转过头来,眸光一凛,寒意顿生,怒喝道:“大胆!”
此时巨鸟的翅膀突然向他铺天盖地地扇了过来,他的刑天剑猛地一挥,“刷”的一声就劈开了那巨大的羽翼,同时他的肩处绽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崩裂出来。
“呼”的一声,浮影消失了,默默“啊!”的一声惊呼,身体就向半夏这边飞了过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半夏的胸口上,又跟着半夏后退了两步,才算停了下来。
半夏无知无觉的将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默默捂在胸口上,喃喃道:“他果然有危险,怎么办?怎么办?我要去帮他!”
小兰花也震惊地说道:“看样子,殿下是去杀这只大怪鸟去了!看着好危险啊!”
小桑叶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半夏道:“半夏你还记得吗?在大荒三桑树上,最开始你被婴垣殿下救下之时,不就是遇到了这只大怪鸟吗?”
电光火石之间,半夏突然回忆起来,她刚从三桑树上醒来,突然被一阵卷天刮地的阴风拂下了三桑树,险些落到封渊的血红色湖水里时,被婴垣救了性命。
后来婴垣一箭射出,那大怪鸟负伤而逃,瞬间就踪影全无了,而半夏也没有再见过它。
此刻婴垣同那只大怪鸟血战,虽然知道他当世无敌的身手,但他也受了那么多伤,半夏担心得心都揪了起来。
可她根本看不出他在哪里,而且他显然是酣战之中,自己再也不敢再次打破阻隔看他了,刚才他一分神,已经被大怪鸟的巨大翅膀伤到了。
她就这样心神不宁地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她听到了少宫师傅的声音,才一下子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少宫师傅看到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内伤好些没有?”
半夏心里想的全是婴垣的事情,便拉住少宫师傅的手臂,把她在浮影里看到的场景告诉了少宫。
少宫师傅沉吟了一会,说道:“婴垣殿下是三界内御剑第一人,他应当不会有事。不过你说的巨鸟如此厉害,他也可能会受些伤。半夏,你别担心,我将此事禀告掌门仙尊,这么大的事情,掌门仙尊一定会想办法救援的。”
半夏听了方安下心来,少宫师傅将半夏送到内屋,并且嘱咐她不要乱跑,养好内伤要紧,自己才匆匆的往掌门仙尊哪里去了。
半夏心里着急,哪里坐得住,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着少宫师傅回来。
不多时,通往竹屋这里的甬道上有了脚步声,半夏赶紧跑到门口去看,来的人不是少宫师傅,却是苍玉。
苍玉看到半夏,眉眼间都是笑意,他快步走上前来,说道:“别站在门口,你的内伤受不得冷风。”
半夏听了只好跟着他往屋子里来,临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张望了一眼。
少宫师傅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掌门仙尊有没有立即派人去支援婴垣呢。
苍玉看了一眼半夏神色未定的样子,没有说什么,便先一步往屋里走去。
到了屋内,苍玉把自己的瑶琴拿出来,见半夏还在那里磨蹭着一步三回头,便走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臂把她往前一拽,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手上却有着极大的力道,半夏被他一把就拽着进屋去了。
苍玉拉着半夏,让她坐到窗下的椅子上,纤长的手指放在琴上,看着半夏笑道:“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好听的曲子,于你的内伤大有裨益。”
半夏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眼睛仍旧往窗外张望着,耳中苍玉的琴声便响了起来。
琴曲悠扬婉转,直入人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半夏听着听着便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看着眼前苍玉的身影都渐渐模糊成了两三个。
半夏用手扶着额头,低声说道:“好困,快撑不住了!”
接着她感觉苍玉的琴声戛然而止,那个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把她扶到床榻上躺下,手很轻柔地帮她盖好寝被,又坐在床榻边沿盯着她昏昏欲睡的面容看着,眼中的柔情像是化不开一般。
“小兰花,弦歌姐姐回来,记得叫我……”半夏的眼皮再也撑不开了,合上眼睛之前,她挣扎着嘱咐了一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苍玉看半夏已经睡熟,便出了凤鸣苑,他轻轻地把门掩好,往前走了两步,眸中已是一片阴寒。
“蘼芜,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少宫师傅会轻而易举的现你。”苍玉边往前走,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呼”的一声,一个窈窕纤长的身影从天而降,接着迅跟了上来,正是蘼芜。
“你为何不让她运气调息?你明知道以她修炼的心法,运气调息是对她有帮助的,还有,你为何在琴中音里加入你自己的引魂术?”蘼芜跟在苍玉后面,冷笑着说道。
“我自有打算,你无语多问。”苍玉声音透着冰冷。
“哼!自有打算?我看你是故意想让她恢复的慢一些,你好多照顾她几天吧?她将来去不了天宫,就见不到那个婴垣殿下了,你再给她施几天引魂术,她不就是你的人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蘼芜一口气说完。
“闭嘴!放肆!不要以为不在魔界,你就有资格跟我这样说话!”苍玉怒喝道,“你的任务是协助我,不是挑衅我!”
苍玉的暴怒让蘼芜突然愣住了,她的面色煞白,低声说道:“是!少主!属下……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