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璇珠准备得当,跟在兵部侍郎的身后,偷偷地去见吴懿。
一路上,她在心里温故了无数遍说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可以最快的速度获取吴懿的信任。
想到凶手就要伏法,她有些迫不及待。
刑部的大牢阴森森的,到处是黏腻的湿气与血腥味儿。吴懿曾经是这里的主人,现在成为了阶下囚。命运弄人,真是半点不留情。
兵部侍郎在前面走着,恭敬地引着王璇珠进去。王璇珠掩住了鼻,心想这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到了一处单独的囚室前,兵部侍郎冲候着的人挥了挥手。那两人得令,“咣当”一声,将狱门的铁锁打开了。
昨天还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的吴大人,现在就跟条死狗似的躺在稻草堆上,头发散乱,衣服也破了。露出来的皮肉上到处都是伤口,红的黑的布满全身。王璇珠知道,红的是新鲜的血液,黑的是结痂的血块,这吴大人在牢里,着实受了不少的“照顾”。
“喂,吴懿,快起来,你看谁来了!”曾经的下属对着他大呼小叫。
吴懿没有理他,似是不满。
“你罪大恶极,还当自己是从前的兵部尚吗?皇上已经下旨,决定诛你九族!”兵部侍郎恨恨道。
吴懿还是背对着他,一动也没有动。
“是不是听到这个消息吓傻了?我告诉你啊,多亏了王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情,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这才将圣旨给按下了,但到底要不要颁下去,还得看你表现啊。”
吴懿依然没有反应。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你过去,将他翻过来看看。”王璇珠心里有了不祥的念头。
兵部侍郎此刻也有些慌了,强行去扳吴懿的身体。只见血水顺着吴大人的嘴角淌在稻草上,触手冰凉一片。
王璇珠一个踉跄上前,伸手去探吴大人的鼻息。却是人走身凉,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她猛然抬起头,盯着兵部侍郎的眼睛:“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与刑部大牢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情?”
兵部侍郎额间的冷汗流下来,颤声说道:“微臣是打过招呼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请娘娘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对了,这事儿发生在刑部,刑部摘不干净。”
“呵……”王璇珠在心里冷笑。
这兵部侍郎为利踩主在先,失职犯错在后,却不知亡羊补牢,还没调查就开始推诿塞责。是,刑部是有责任,可这事儿兵部侍郎有着皇上赐予的特权,可直接与刑部交涉,具体细节安排,就连刑部尚安重诲都得听他一个区区正四品的侍郎。他手中握着一把无形的尚方宝剑,不加好好利用,把事情办成这样,还知道拉踩别人。
王璇珠心中烦腻透了,脑海里来来回回滚动着四个字——功亏一篑。
线索就这么断了,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向玉儿交代。
柴守玉自然不会怪她,可她却要怪自己。
如果……如果她早来一步,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李嗣源震怒。
好好的刑部大牢,居然出现了内鬼。
那两名看守被打得皮开肉绽,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吐了出来。原来在王璇珠之前,有个叫霜霜的姑娘前来看过吴大人。
这霜霜本是茗香楼的头牌,被吴大人看上,养在外宅一段时日,后来吴家的母老虎知道后,连哭带闹定要赶走霜霜,吴大人无奈,只好忍痛割舍了这段情。
母老虎干得绝,夺回了吴大人花在霜霜身上的所有银子,甚至剥了她的衣服,只留一身薄衫,将她赶到了大街上。
霜霜没法子,只好重回茗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