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王锦都在关自己的教师里呆着。晚上都没有人送饭来。当时不觉得,现在没人。王锦越想越渗得慌。想想邵壮那身上的皮,想想蜢爷那张马脸和牙。一下到猛爷咋么嘴的样子,王锦几次冲动的跑到窗户边,想扒开窗户跳出去。眼看图操场上停了几重卡和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估计是中午那会儿吧。于是,王锦计划着晚上怎么也得试试。
直到九点,王锦躺在床上养身,听见楼道里脚步声。
阿左,阿右带来一个人来,却不是邵壮。教室顶上的白炙灯只剩下两个灯管亮着,也足够看清楚他们的相貌。阿左和阿右的神色缓和多了。另外一个人也是温和的神色,开口打招呼,竟然是一股子京腔:哟嗬,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川南王掌柜的是吧,久仰久仰。自我介绍下,小的姓胡。行里都叫我胡咧咧。这个,邵爷,说这竖起一个大拇哥,赞道:唉呀,邵爷是什么人物啊。邵爷赏脸,能给他老家办事,那是我胡家祖坟冒青烟啊。
王锦皱皱没,心里盘算开来,不过并不是关心这家伙要摆什么乌龙。是觉得今晚逃跑的计划,恐怕要泡汤。
这胡咧咧见王锦没什么反应,伸手给自己脸上轻轻来过个小嘴巴:看我这嘴。我这人优点是唠叨,缺点也是唠叨。唠叨的,让您费心了,把事都说不明白。是这样,邵爷去办大事。
晚上让我带您去这行里的兄弟认识认识,说着转头笑着对阿左,阿右说:邵爷让您二位给王爷保驾。这个为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当面跟咱们说的对吧。邵爷还有几句话,让我私下跟王爷讲。劳烦您二位,在门口等两分钟。说着举起一只手,发誓一样说:两分钟,绝对就两分钟。
阿左,阿右跟这姓胡的看来早就认识,觉得这家伙挺有趣,临出门。那个叫阿左的对王锦说:我哥让你把你那宝贝随身带着,不要丢到看不见的地方。阿左的哥哥,看来指的是邵壮。宝贝,我进看见阿左指了指筐,就知道是白猪。
胡咧咧等两人出去,把门关了。回过身来,一边笑一边走过来。嘴里大声说:头回见,小的给您行个里。于是,双手抬起来给王锦行礼。不过,并不是抱拳拱手,而是双手掌心向下,双手齐眉,跟躬下了身去。
还没等王锦搞明白怎么回事,胡咧咧站直了身子,过来拉拉王锦上衣袖,两然来到王锦的床边坐下。然后低声对王锦说:掌门人,你不记得我吗?
王锦神情错愕的看着他,知道他是蛇王门的人。不过真想不起来他是谁。胡咧咧很焦急的样子说:那天,山上。跟您一块堆的那位爷,手往怀里一揣,说:别怪暗青子不长眼睛。我老大,连着翻了三个跟头,抓起一个人,躲在了他后头……
王锦立刻想起了来了,说:你就是那挡箭牌?胡咧咧不住点头,说:眼下您只跟我走,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功夫说话。
还是中午那件大教室,胡列列、阿左、阿右走进教室。里面又是另外一副光景。怎么说的,所有的东西,除了掉了灰皮的房顶和烂了边的破窗户,其他的都需都换了。包括人,也全是另一类人。
教室中间被两排的课桌分成两片。有20多口子人在忙活着。其中还有几个中年的妇女。首先,王锦看到的是一口大缸,两个人坐在边上人,嘴里叼着烟。在拆包装,然后把酒倒如缸里。王锦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那酒他认识,没喝过。金牌茅台,不是飞天。角落里一堆的包装和白色的词瓶子已经有半人高。
紧挨着酒缸的起群人,在切肉片,然后用牙签将三片肉捏成一个朵的形状定型。他们也围着一口缸,缸里全是冰块。每个人手边都有一个方形的碟子,里面有一撮绿色的东西,看着象芥末。这些人有说有笑,是不是的捏好一多花,占上芥末就不仍进缸里。而是塞进自己嘴里。
再往里,又有几个人在包饺子。各种饺子馅,排在一溜溜十几个最大好的案板上。他们后面是两个中年妇女,在看着滚烫的热水锅。饺子包好了,就直接扔进去。至于什么时候熟,全靠这两个女人负责,她们不慌不忙的,捞着饺子,然后在一个大水盆里过下水,饺子就不会粘粘在一起。
最里边,是一张台球桌大小的案板。一个胖子,头带白色的厨师帽,站在一间烤全羊搭起来的屋子里,挥舞着一把大刀,在斩骨剔肉。王锦看的有趣,他想看这位仁兄,什么时候把这烤全羊的房产拆塌了,被烤全羊活埋了。王锦想起,楼外面停着一辆冷冻车,外面有个内蒙草原羊的广告。
王锦不禁感叹,对胡咧咧说:这是要开流水席吗?胡咧咧笑道:趁着年轻,能吃多少吃多少,甭多想。干他们这行的,都是过一天就想一天的事。钱不花没用的。说着,那了两纸杯,从酒缸里崴了2杯出来,递给王锦一杯,也不客气。自己一样头,把它那杯干了。跟着,打了个嗝,说:茅台就是好,再多也不会上头。
可能不过瘾,他又去给自己崴了一纸杯茅台,走到那片肉片的人群中,跟他们拼了几句。王锦过去,看见那些生肉花,正式自己中午吃的。立刻想起了那爽滑的味道。一个片肉的看见王锦咽唾沫,冲着王锦呵呵一乐,递过来一盘子的肉花嘴里唱道:我早已为你种下,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
王锦看着他那笑容,说不出的亲切。觉得这些人跟自己是一样的。也不装了,伸手接过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端着盘子,低头吊起一朵,吞进嘴里,跟着把牙签往地上一吐,大嚼起来。一边赞好,一边问胡咧咧,这什么牛肉。这么好吃?胡咧咧漫不经心的说:和牛。
两人在教室里转了一起圈。王锦看见,阿左,阿右两个没人拿了一个大碗,跟煮饺子的大娘斗了起来。饺子到他两嘴里,象过城门洞一样。煮熟的饺子,始终也没冒起尖。
眼看帮不上忙,王锦跟着胡咧咧在窗户边上坐下来,屋子里有些吵闹。这倒让两人可以安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