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梦雄真的是一个农民,而且是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农村光棍汉!
他的父亲原是一个民国时期的旧政府人员,解放后在新成立的政府部门又任过职。后来被清洗回家,还划成了四类分子。今天批明天斗,父亲忍受不了便上吊死了。
父亲一死,母亲便带着梦雄回娘家改嫁了。继父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看不得梦雄,他便回来跟大伯了。
大伯原来是有儿女的,可是没养到大都夭折了。大伯娘又气又恨抑抑郁郁中得病不治也死了!
梦雄回来跟大伯了,大伯不但教会他祖传医药,还教会他拳术和打鱼捞虾。
大伯前年上山采药不慎摔下山沟死了,他便成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了!
如今的梦雄完全成了大伯的再版,不但治病,还打鱼捞虾又种几亩承包田。
春妹和许会宁走了以后,梦雄把那个打鱼用的竹篓打成也就煮夜饭吃了。
秋旱得厉害,吃了夜饭他得去赶水放稻田。睡一觉醒起来,还得去打鱼捞虾。饭店定了他的鱼虾,他得天天下半夜下河去,保证天亮了有鱼虾供应人家饭店。
煮夜饭吃了,太阳还没下山,梦雄捡杆电筒放屁股后头的裤兜里,便去田垌看稻田水了。
村前和村两边的稻田全是十里村的,全靠村后一座小型水供水。
由于天太旱了,水的水一天天在下降。所以要水得分班要了,今天是这几个小组,明今是那几个小组。每五天轮到一次,每两个小时一个班期。梦雄到时七点整,刚好到他的班期。
“家财叔,到我的班期了啵?”梦雄到田垌,上一班期的曾家财还在那开水,他客气地说。
说起这个曾家财,既是梦雄初恋的父亲,也是送他进牢房的仇人。曾家人多势众历来是村官,可把梦雄整得够惨的了。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记那么多没必要了。所以每次见到曾家财,梦雄都是一口一个叔喊着。
曾家财的田地在下面,属于另一个组。梦雄叫他,他连理都不理。很明显是冤家路窄,还在记着之前的事。
见对方不理自己,又到自己的班期了。两小时不赶水进自己的,过后到别人的班期了,就不能要水了,得等五天以后才到自己的班期,又才能要水。
所以梦雄锄头挖来泥坯,在自己进水码口下面塞沟堰水进自己的田里。
没想到梦雄刚刚堰水进田,曾家财不声不响上来,锄头一扒把梦雄堰起的沟坝给崩了。水就往下流进曾家的稻田里。
虽然水也还进自己的田,可是进得很小。进这么小的水两个小时的班期,肯定是不够自己稻田的水的。
“家财叔,你的班期都过时间了。还要水,有点不对路了吧?”看见曾家财把堰坝崩了,自己的稻田进得很小的水,梦雄不得不开口又说话了!
对方仍是不答话,一副你奈不动我何的样子。梦雄耐着性子再挖泥坯再做堰。可是刚刚把水堰进田离开,曾家财又来把堰坝给崩了!
到底是初恋的父亲,初恋又因为自己而死的。所以梦雄也懒得再讲了,退一步海阔天宽。小就小点吧,得水就行。所以他就去一边田基上,坐下看西天的晚霞边守田水了。
和梦雄一个班期的还有另两家人,一家人姓吴,另一家人姓王。这吴家和梦雄也有世仇,当年吴家人是村上的民兵,还是民兵的头。天天斗争罗爸,可以讲是直接逼死罗爸上吊自杀的主角。
梦雄刚刚到一边田基坐下,吴家人的儿子吴仔便来了。
吴家人的田地紧紧在梦雄的田地下面,这吴仔到了他的田头一看水还往下流,便挖泥坯在码口下塞堰了。
吴仔刚刚塞好堰,水才进田,曾家财由下面上来一锄头把堰给崩了。
这曾家财为什么这么霸道呢,原来他的儿子是刚刚上任的村主任。
“家财叔,你怎么把我的堰给挖了?”和梦雄一样,看见曾家财不声不响上来一锄就把自己的堰给崩了。吴仔便问道!
曾家财也不做声,扛起锄头就下去了。吴仔像梦雄一样挖泥坯重新把堰做起来,不过他不像梦雄一样,不言不语做堰,而是边做堰边哝刮刮的。
这可能也是激怒曾家财的一个原因吧,吴仔做好堰一走,曾家财又来把堰给挖开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吴仔趾高气昂地大声问:“曾家财,尼马的,你到底想怎的?!”
对方是小辈不但暴粗,还指名道姓,这就更激怒曾家财了。他还是不言不语,拿起锄头得堰又是一扒,扒完曾家财又走了。
吴仔强压心中怒火,又挖泥坯再做堰,这次他不走了,直接守在堰边。
也不知是天生霸道,仗着儿子是村上的土皇帝。还是闯上鬼合该有事,吴仔就是站在堰边,曾家财仍然返身上来得堰坝一锄头给崩了。
“俄朝尼马!”一而再再而三吴仔忍无可忍,暴一声粗,就来抢曾家财的锄头了,于是两人就撕抢在了一起!
吴仔是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曾家财是个过六了的老头子。一个过六的老头子怎么撕抢得过,一个二十多的愣头青?
几撕几抢曾家财的锄头,不但被吴仔给缴下丢远远的地方去。还由于吴仔太用力了吧,一拉一搡,竟然把曾家财推得踉踉跄跄,站不稳摔倒进了水沟里!
“俄朝尼马得!”这下曾家财开口说话了,他从沟里爬起来。顾不得身上落汤鸡和疼痛,抓起吴仔放在一边的锄头大吼一声。奔上来对准吴仔的头就是一锄,吴仔头一偏锄头挖在左肩上。。
吴仔左肩上的衣衫顿时破了,是血流如注。吴仔一时卵火起,抓起田码口上用以塞码口的一块大碗粗似的石头,对着曾家财暴一声粗:“俄朝尼马的!”,就扔了过去。
打靶都没那么准,不偏不奇一石头正好砸在曾家财的脑袋上。
被石头砸在脑袋上,曾家财像只瘟鸡崽似的,旋旋转转几下便倒到地上不动了。与此同时吴仔因为流血过多,也像一根柴筒一样滚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