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回江东过年,这无疑是给了孙权和江东一个很大的面子。是问从3至今,又有几个人敢这么随意的就放人质回去?再说了,陆仁让孙尚香带来的“新春贺礼”可是灰常的重……三千斤白花花的银子啊!在那个时代,你知道这是多么巨额的一笔钱吗?
当然,孙权集团的人没有谁会认为这是陆仁怕孙权的一种表现。正相反,陆仁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屑的态度,再说白一点就是“老子不怕你翻脸耍花样”,这和原有的历史上士燮对待孙权的恭敬态度可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孙权集团的人,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对孙权说什么诸如把孙尚香扣下来之类的话。而且在某些人的心里,仍然在怀疑陆仁这是在故作大方,就等着你孙权主动的翻脸,然后陆仁就可以对孙权怎么怎么样……
这些就不说了,反正孙尚香回江东探亲过年,陆仁又派了陆逊过来和孙权搞搞外交,孙权不设个厚宴款待一下陆逊也说不过去。只是如此一来到显得有那么些的尴尬,毕竟陆逊本来是孙权的部下,可现在却成了陆仁的部下,双方彼此间的感觉总有那么些怪怪的。
还好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谁都不会说出来。另一方面,陆逊这一时期还没什么名头可言,所表现出来的才干并不是很出色,更多的时候像是一个一般般的儒生。事实上陆逊真正成名成大器还得在好些年之后的对刘备作战,靠的是一把火烧了刘备七百里连营,在此之前谁都以为陆逊就是个生,所以现在的陆逊虽然归投了陆仁,孙权也并不觉得怎么可惜。
再在酒宴之中,孙权少不了要试着向孙尚香和陆逊问一问夷州那边的情况。陆逊是聪明人,该回避的当然会回避掉,孙尚香则比较干脆,直接就明说这一年来都在倭岛那边混着,过的是打打架、揍揍人、挖挖矿的惬意生意。再当孙权问及这一年他们从倭岛整了多少白银回来的时候,陆逊的一句“三万余斤”骇得孙权等人脸都有些发白。
都是会治理、懂经济的人,三万斤的白银是多么大的财富,能添置多少多少的钱粮军械?而且这还只是头一年,那后面呢?更要命的是陆仁不止会赚钱,更懂得如何去花钱。面对这样的一号人物,孙权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当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席中作陪的孙尚香向孙权举了举杯:“哥,过完了年,我打算再带着那两千江东子弟到倭岛去,你不会反对吧?”
孙权心说我这哪反对得了?而陆仁给两千江东子弟每人发一斤白银的用心,孙权难道又会看不出来?就算是孙权阻拦,孙尚香那头一发话,这两千江东子弟绝大多数都愿意跟着孙尚香一起再到倭岛去好不好?那么反应到孙权的身上,孙权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退一步来说,要是明年孙尚香回来过年的时候能再带个三五千斤的白银回来,不也是好事一桩吗?真当那个时代打仗只要有粮食就行却不用花钱的啊?而且孙权也盘算了一下,给你两千人能带五千斤回来,那我这次再多给两千人,那么到明年过年的时候……一万斤咱不作那个打算,稍稍的打点折,八千斤总能带回来吧?这么多的钱,能做很多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些人派出去之后还能从陆仁那里混点装备。
只是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孙尚香固然是觉得不错,却被陆逊婉言谢绝了。倭岛那边的局面本身就在渐渐的稳定下来,本身也用不着太多的兵力,而且江东兵过多的话,与夷州兵之间容易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再者,在倭岛那边陆仁驻岛兵力与孙权的兵力需要有一个相对的兵力优势,之前的比例是三比二,即陆逊三千人,孙尚香两千人。按照这样的策略,如果孙权加派兵力,陆仁自然也要加派相应的兵力过去才行,不然倭岛那边的主次关系可就搞反了。但是陆仁的兵力有限、战线偏长,不便于把兵力过多的指派到倭岛那种并不需要太多兵力的地方去。
当然陆逊话可不会这么说,而且陆仁也诂计到孙权在得了便宜之后可能会卖一卖乖,会搞点什么想追加投资的事,因此对陆逊也是有所交待的。所以陆逊在说了一些客气话之后,话锋马上就为之一转:“吴候现在又岂能轻动伍卒?江北曹公举兵在即,吴候还是多留些兵马应对吧。”
一句话可就捅到了孙权的软肋上。老曹打完马超和韩遂回来,就在准备出兵合肥的事,孙权当然有打听到。而在这个时候把兵派去别的地方……尽管只是想增调两千人给孙尚香去倭岛那边发财,但未免还是有些说不过去。两千人是不多,可打起仗来不也是“兵到用时方恨少”吗?
过年的欢快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就已经是建安十七年的正月中旬,孙尚香和陆逊也再一次的带着那两千多的江东子弟乘船前往夷州,在夷州完成准备之后就会再度前往倭岛。
再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建安十七年的春二月,荀彧正一如既往的在许昌尚府衙里准备着司隶各地的春耕大计,忽然曹操派来的信使赶到,说曹操要出兵合肥攻讨孙权,要求荀彧准备好一大批的粮草送过去,同时要荀彧前往谯郡。
从明面上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荀彧是天子身边的人,由他去,等于就是由荀彧出面代表天子去犒劳将士,荀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在忙着准备,其他的人也没有谁有查觉到什么异样之处。
但唯独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荀彧的小儿子荀粲。荀粲是陆仁刻意派回到荀彧身边的人,一些相关的事情,陆仁当然有事先和荀粲打招呼。所以在看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荀粲在心惊肉跳之余,赶紧按照陆仁的要求去找了相关的人。
接下来一时半会儿的还没什么动静,荀彧押运着大批的钱粮来到了谯郡。等到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老曹便要求荀彧“以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
到了这个时候,荀彧的心中猛然一紧,暗想道:“真没想到啊!这事会来得这么快!”
荀彧常年坐镇在后方主理内政,曹操出征哪里基本上就没有带上过他。现在突然一下要荀彧离开常年坐镇的要地许昌,还要随军参丞相军事,那这能说明什么!?
用力的攥紧了双拳,荀彧恭敬领命,心中却早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再抬头望望天空,荀彧暗自心道:“果然尽如义浩所言……曹孟德,我一生阅人无数,可谓从未看走过眼,没想到唯独会在你这里犯下大错!”
建安十七年春三月,荀彧跟着老曹到了寿春,而且病倒在了床上。老曹也懒得理会太多,留荀彧在寿春养病,自己带着大军前往濡须。到了濡须的时候,老曹听说荀彧的病情加重,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快马赶来探望,只是派了个近侍过来问候一下而已。
当近侍回报曹操说荀彧似乎病得很重,曹操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令人取过一物交给近侍道:“孤统领大军不可轻离,不能亲自探望若,只能馈以珍食聊表心意。汝带此食盒,再赶去若那里一趟,为孤传递心意。”
这个食盒没过几天便传递到了荀彧的手上。挥退近侍,荀彧在病榻上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却空无一物,荀彧摇头苦笑道:“相交二十载,至今日却不想如此!曹孟德,你既以我为无用之物,我又何必再苦心强求?也罢,你我共事之缘,就此恩断义绝吧……就是想不到陆义浩竟然会料得这么准。”
苦笑之后就是呆坐,而且一坐就不知道坐了有多久。直到天色已到暗夜,荀彧才回过来些神,长叹一声挥退侍从,然后悄悄的取出了一包东西。看着手里的这包东西,荀彧再次摇头,复又长叹了几声之后正准备打开这包东西,陆仁的叹息声却悄悄的在荀彧的耳畔响起,而荀彧拿着那包东西的手,也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扣住了。
“荀公,你又何必如此?难道说天子没有传什么话给你吗?还是说你仅仅是为了以死明志,连天子的话都不肯听了?”
因为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荀彧被骇得连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而在惊吓之下,那包东西也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寿春城的某个深夜,一阵阵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里应有的和谐。
“启禀丞相,荀令君已不知所踪!于其榻上有留一封,请丞相过目!”
一路疾驰而来的曹操在马上犹自喘着气,一旁的许褚从侍从手中接过信函再转交给曹操。曹操展开借着火光细看过后,暴怒中把信函扯得粉碎,指着跪在荀彧在寿春暂居的驿馆门前的几个侍从大骂道:“你们这些混帐!孤当时是如何交待于你们的,嗯!?你们这些无能的废物,留之何用!许仲康何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