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这回是要大乱了。”
徐庶说完这话,便与刘晔一同将目光望向了陆仁,那意思很明白,就是想问问陆仁是准备如何去应对现在的这个局面。
面对二人的目光,陆仁叹了口气,从抽屉中取出了记事本扔到了桌上:“我早就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哦,我的意思是说荆州将会成为新的战场这是很多人都早就看到了的事情,怎么会不点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险些都把老婆给赔进去了。这里是我之前想好的一些事,你们不妨先看一看,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徐庶和刘晔取过记事本翻看,才看了没几条,眼中就各是惊异的神色。粗略的看完,刘晔忍不住向陆仁道:“将军,这几方争斗之时,你为何要扩大商队?”
陆仁道:“很简单,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捞我们的。特别是荆州地区一但发生动乱,就肯定会产生出大量避难的流民。而且不止是荆州,只要是有点眼光的人,都会明白老曹不会放弃荆州这块地头,那么到老曹打过来的时候,荆州多半也会落入老曹的手中,那么老曹接下来的目标就将会是江东各郡,所以在江东各地也会有很多逃难的人。现在你们说说看,这么多人要是逃难的话,又将会是逃往何处?”
刘晔道:“以现在的时局,不外乎川中、交州,再就是……”
陆仁阴险的一笑:“之前我为什么要急着讨来官职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告诉那些人有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在等着他们吗?”
说着陆仁转头向徐庶道:“除了水路,元直你那边也要抓紧。荆南数郡与南海(不是指现代的南海,在那时指的是广东和广西的部份地区)相连,虽然有群山的阻隔,但肯定也会有很多流民从这条路过来。”
说着陆仁一反手在地图上指了指广州的位置:“这是个很关键的地方,你过几天到了泉州之后,马上就派人去这里准备准备,尽可能的把流民引导到我们夷州来,别让他们跑去了交州那边便宜了士家。”
徐庶和刘晔各自点头,陆仁则是收回手再活动了一下肩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道:“不是我重轻武,不知武备军事,所以才在这里看似拼命一般的在搞着这些化产业。这么说吧,荆州之前为什么会成为一片安宁富庶之地?不就是因为中原战乱的时候,刘表在荆州固守不出而且大行教化的缘故吗?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我们现在也当一回刘表与荆州也挺不错的。当然了,回过头来我可不会像刘表那样不知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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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刘备作为刘表丧事的主丧人忙里忙外的不可开交,襄阳百姓知道是刘备在主持也都心安不少。甚至有人在猜测,会不会是刘备接上刘表的位子,成为荆州之主?
深夜,蔡瑁与刘备两方都在暗中密议,各自分派人手去为次日下葬途中的事作最后的准备。蔡瑁那边不用多说,刘备这边正在向刘琦细细询问些什么。
“贤侄,军师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刘琦一脸的气愤之色,回应道:“叔父,军师传过话来,四千军兵已尽皆隐入糜氏仓,只等令下便可动手抢攻襄阳各处要点。”
刘备道:“话虽如此,只是贤侄为何脸上尽是不平之色?我虽猜测令尊是为蔡氏所害,但苦无证据……”
刘琦就差没吼出来了:“还用什么证据?我悄悄的差人去府中打探过,原先伺候家父的那些近侍下人已经一个都寻不见,也没打探到过有哪个是被辞退返家的。如果不是蔡氏心虚,暗中杀人灭口又岂会如此?”
刘备慌忙捂住刘琦的嘴道:“贤侄禁声!需防隔墙有耳!”
刘琦被刘备这样按住,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向刘备一揖到底,眼泪也流了出来:“家父定然是被蔡氏暗中毒害,琦如今已是无依无靠之人,除了叔父之外琦再无可依之人。叔父既然已早就作好准备,琦亦斗胆请叔父大胆去做,为家父报此大仇!事成之后,琦愿以将荆州之主相让叔父!”
刘备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公子何出此言?兄长被蔡氏毒害,备自当为兄长报仇!再者嫡长接继乃人伦常理,备也一定会助大公子成为荆州之主!”
这对叔侄在房中礼来礼去,最后总算是各自收礼回房好好休息,只等着明天的下葬时会引发出来的大事到来。而此刻他们都没有想到,或许是想到了也顾不到,刘表的死讯早有细作连夜兼程送到了许昌,报知给曹操知晓。
荆州襄阳,这个自古以来的军事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在刘表死后,注定了它会失去原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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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东,汉阳之原。
夜幕之下,一只三千多人的部队悄悄的隐藏在了暗处,远远的观望着官道。领军的是一个三十来岁上下,英武雄壮的将领,手中的一杆银枪在月色下透出阵阵寒意。正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赵子龙。
“将军,我军士卒皆已伏下。”
听到副将的禀报,赵云平静的点了点头,吩咐道:“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明晨辰时准时醒来,切记不要惊扰到谁。”
“诺!”
唤过平民装束的细作,赵云又问道:“江边可探知到什么情况?”
“回禀将军,江边有不少的船只,都扮作商船模样。不过依小人的探察,一如军师所料,全是蔡瑁手下的精锐爪牙。”
赵云道:“诸葛孔明料事如神,不负其卧龙之名,令人佩服啊。城中可有消息传过来?”
“回将军,主公传来消息,若是关将军随主公一同出城,战事一起将军就带领此间人马急赴襄阳城东门,城中自会有赚开东门的人。若是关将军未随主公出城,则将军依计行事不变。”
赵云点点头:“我明白了,你马上赶回襄阳城,有何情况速来报于我知晓!”
“诺!”
细作分头离去,赵云看了看手中的银枪,取出一块麻布细细的擦拭起来,心中默念道:“这杆银枪是陆仁当初送于我的,只是几年来还一直没有饮过半点鲜血,如今总算能让它一展其威了。现在陆仁已经成为夷州之主,我那三妹也成了陆仁的好帮手……唉,陆仁行事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就才干而言……他要是能帮主公的话该有多好?”
此刻的许昌,曹操也连夜聚起了幕僚,加紧调兵遣将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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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有一只千余人的送葬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向前进发,个个都是白衣孝巾。
刘备是主持丧事的主丧人,此刻正领头行在队伍的最前面。刘备的左手侧是刘琦,右手侧则是刘琮。或许是人心各有不同的关系,比较支持刘琮的一系,像蔡瑁、蒯越这些人都跟在刘琮这边的后面;而比较支持刘琦与刘备的则跟在刘琦这边。再就是一些中立派或是墙头草,不偏不倚的就夹在队伍中间。
刘备在队前半倦着腰身,头也半低着,样子看上去是有些悲伤过度而精神不振,实际上刘备在警惕的留心着四周围。他现在的这个姿势也是常年在阵战中磨练出来的预备姿势,一但有什么情况发生,他可以迅速的抽剑伏马改为战斗姿势。
送葬队伍在缓缓的行进着,刘琦与刘琮也都哭得不成人样。或许是刘琮比较年幼的关系,哭着哭着刘琮竟然晕厥了过去,差点没从马背上栽倒下来。这一下蔡瑁那边可就乱了手脚,七手八脚的扶起刘琮,蔡夫人还赶紧的去掐刘琮的人中穴,只是没有半点的效果可言。
蔡瑁有些无奈的赶到刘备跟前道:“皇叔,二公子因悲伤过度已然晕厥,眼下不便前行。且容某先送二公子并夫人回城再行赶来行丧礼如何?此间就劳烦皇叔全权打理了。”
刘备心念急转,知道蔡瑁这是要先借计脱身,好让他的后招能跟着使出来。当下也不说破,而是故作中计一般点头道:“二公子年幼体弱又逢此大丧,真是难为他了。也罢,就请蔡将军护送二公子回城暂歇,待二公子醒来好生劝慰一番,休要伤及身体。此间诸事备自会打理妥当,还请二公子并蔡夫人宽心便是。”
蔡瑁要的就是这句话,心中暗喜之下虚应了几句便领着他那一帮子人掉头回城,暗中也向远方等候命令的人打出了暗号。只等蔡瑁一行人一走远,埋伏着的五千心腹爪牙便会蜂拥而至,把送葬队伍中的刘琦派与中立派尽皆除掉。
眼望着蔡瑁那一队人渐渐离开,刘表的幕宾伊籍皱了皱眉头,悄悄的赶到刘备的身边道:“皇叔,蔡瑁心怀不轨,这一去需防其中有诈,暗图皇叔。”
伊籍是最早与刘备接触的荆州士子之一,暗中也没少帮刘备的忙,所以刘备对伊籍很是尊敬。现在听到伊籍的提醒,刘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请先生放心,备早已料定了。到是先生乃是士,舞刀闹剑非先生所长,若是一会儿有事发生,请先生紧随在备之左右,备好护先生周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