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条件反射的看向莫，见她不动，他先行上前查看了。
“他沉睡了。”过了一会，江潮说道。
莫也走了过去，当那张精致的脸闯入眼帘的时候，莫心中翻起一阵愤怒，那眸子都飞快的暗了许多，可渐渐的，莫的情绪还是平复下来了。
她，还是会不平啊。
“呵……”莫笑了一声，她道：“也是，三生蝶以长生花为食，吃不下这些庸之俗粉，两年多的时间，他当然要沉睡了。”
“那何不让他一睡不醒，或者饿死他？”江潮问道。
虽然他建议的极认真，可这般奇怪的死法还是让莫不合时宜的笑了，“我心中不明不白，即便他死了，我自己想起来都会难受。”
“那弄醒他吧。”江潮道。
弄醒是一定要的，只是欲秋周围有很强的结界，有他自己的，也有童鹤的，莫没有多费心思，直接道：“劈开吧。”
她示意江潮退开一些，自己祭出了灭神剑，若她强行破开结界，沉睡的欲秋必定也会受到牵连，强行被唤醒是会重伤的。
不过那些显然不再莫的考虑之内，她拿稳了灭神剑，接连挥出三剑！
那强横的剑芒落在被激现行的结界之上，结界剧烈的波动起来，半晌，只听‘轰’的一声！那结界崩溃了！
“噗——”
石床上的欲秋侧身撑起，吐出一口鲜血，那双紧闭的眸子慢慢睁开，视线渐渐聚焦，竟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莫，那双潋滟的眸子此刻复杂万分，可最后竟被欣喜充斥，久未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道：“是你吗？莫，你活着。”
莫也迎着他的眼神，她不明白他眼里流动的似悲似喜的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去钻研，她只是扯出一个并不温暖的笑，然后道：“你没看错，我活着，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那眸子里悲色更浓，视线却没移动分毫，只是看着莫，恍惚又满嘴苦味的呢喃，“怎么会呢？你活着，再好不过了。”
他从是床上起身，那层层鲜妍细密的羽衣垂落，像是翅膀一样，拥在身侧，视线稍稍一动，落在了灭神剑上，他忽然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声音空洞，听不出情绪。
莫不由得皱了皱眉，“童鹤已经死了，他死之前求我来见你一面，不如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见我？你现在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是做给我看吗？既然会后悔，天劫之时又为何背后给我一刀？”
她实在看不下去欲秋现在的样子，那摇摇欲坠的身形，还有颓丧悔恨的灵魂，都让莫深深的反感，不论是错是对，既然是你亲手做下的，那么所有的后果你都该承担。
欲秋活了多少万年，莫不信这种道理还要她告诉他。
欲秋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莫更加不悦，她嗤笑了一声，道：“对不起？那你打算如何赎罪？”
欲秋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沉睡至今，只是想等你回来。”
那语气，苦涩之中仍然夹杂着一丝庆幸和轻松。
莫盯着欲秋，竟是忽然大笑一声，“哈哈，欲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好笑！”
莫忽然转过了身，背对着欲秋笑个不停，她笑自己就像是个傻子，她从来都没看懂过欲秋，她把他的疏离当成了遗世独立，她曾当他是自己人，而她却被这个‘自己人’背叛了。
她为此伤心愤怒过，甚至恨过，她恨不得杀了他！
可他呢，两年多的时间，竟然在这里等着她来杀！那算什么？解脱吗？
她平白受了那么多折磨，可他只要一死就是解脱？
凭什么？！
江潮担心的看着莫，而莫在笑了许久之后，猛的挥剑指向欲秋，灭神剑煞气如影随形，见那羽衣都削落了一层，莫心中的恨意终究透出眼眶，“为什么？我对你太好了吗？”
欲秋的身形晃了晃，几乎不敢直视莫的眼睛，即便他再视死如归，他发现，面对她的恨意，死真的无关痛痒多了。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许多画面，莫每次去三藤戒都会绕过去奚落他几句，说他香，说他美，说他欲求不满，他不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想起莫修炼突破时一次次痛不欲生的模样，想起那些只有在她周围才会看到的温馨。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