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今日这酒真醉人。一个人率先走到小兔儿面前,把酒塔上的一杯酒端下来喝了,转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有了第一人,其他人也清醒过来,不知怎么就不起哄了,也提不起兴趣彻夜狂欢了,一个个仿佛累了一般,无精打采,都起身走了,可走之前还没忘记他们该投的胜负一票。
从小兔儿身边走过的人络绎不绝,没什么言语,仿佛也当她不存在一样,只是酒塔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少了。
知道见了底,六十杯酒孤零零的剩下了一杯。
小腰子拿着他那根腰带,是小兔儿还回来的,此时才慢慢的系上,把衣服理了理,然后端起那最后一杯酒喝了。
你不是弃权了吗?女子看他一眼。
小腰子笑的很挫败,你这兔子,打脸不饶人,真够坏的。
说完,小腰子也披着一身红衣,慢慢走了。
女子面前六十杯酒被喝了个光,对面白衣男子面前的酒塔却是一杯没动,胜负再明显不过。
那白衣男子隔着酒池看她,此时也踱步过来,他停住,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当着女子的面喝了。
等那白衣男子也走了,酒池一下子空空如也,只剩女子一个人了,今日赌局,当然是她大获全胜了,周围的庭院依旧歌舞升天,酒池却冷冷清清,甚至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苍凉。
女子看着依然咕嘟咕嘟冒泡的酒池,酒香四溢今天晚上她可清闲了,不过,她这算不算是把客人给弄走了?这一整晚损失的钱可不少,要是让好春堂的当家知道了,不会来找她算账吧?
说道这个好春堂的当家,据说是个女人,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不过她把她捡回来之后就随便丢给舞姬了,所以在这待了一个多月,女子也并没见过她的救命恩人。
罢了,能逍遥一夜是一夜吧,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
女子也伸了个懒腰,晃悠着走了,可就在走到白玉拱桥上时,脚步忽然顿了顿,敏锐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物可她为什么感觉,刚刚有人在看她?
摇了摇头,大概是错觉吧,在这种地方,应该没人有那闲情逸致偷看她。
回到了她那个偏僻的小院,女子把一关,外面的世界就跟她分离了。
躺在床上,望着简陋的屋顶,女子却怔怔出神。
她在哪里,距离雷劫之后又过了多久,为什么会出现在血冥海上,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最初醒来之时,她也试图出去探索过,溜出了好春堂,却被酒肆的老板捉了回去,那酒肆乱的很,喝酒的人不为情趣,纯粹是泄,在酒肆伺候的人必须小心谨慎,那些酒鬼喜欢找麻烦,而且专挑酒肆的小二。
所以她在那端了两天的盘子,丢了大半条命,后来还是小腰子过来领人的。
在冰火城中乱跑,她的修为藏都藏不住,脸就更藏不住了,一幅生面孔,当真无活路。
所以她也认清了,还是在好春堂待着吧,这里虽然每天都在刷新她的下限,但好歹能保住一条小命。
每天都过的满满当当,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思念,可今天那个舞跳的,不仅勾起了那些人的愁思,她自己强行关在心里的思念也被勾了起来,而且一不可收拾
在这里,名字并没有多重要,她接受了‘小兔儿’这么奶气十足的名字,听的久了也就没感觉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她原本的名字叫莫了
莫蜷缩起身体,她想自家妖孽们了,想的心都疼了,那日她就那么钻进了雷云之中,他们一定吓坏了吧?
他们现在好不好?都在哪里?
这些她都无从得知,她翻不过万仞山,过不了血冥海,走不出这个冰火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收不到他们的消息。
而他们呢?他们能找到她吗?
在雷云之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劈的灰飞烟灭了,可她的灵魂却没有消失,定是轮回之火让她重塑了身体,可她到底在血冥海上漂了多久?她却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