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都嘴硬:“事到如今,翻这个旧账干什么?你难道我们还能冤枉了他们钟家?告诉你们,这一笔血海深仇,就算老家主没有了,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钟灵秀听了这话,眼神也略沉了沉,刚要说话,我就把她给拉住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钟灵秀冷笑一声:“这话你该跟他们说。”
“是是是,”我摆了摆手,又看向了老卞家人:“这些事情,恐怕也是神相三跟你们说的,不过不管是钟家以前的家主,还是神相三,现在当事人都没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钟家虽然对那个卞家小家主下手,却并没有伤害小家主呢?”
卞家人的表情一变:“那怎么可能?就钟家对我们斩草除根的那个劲儿……”
“要不,咱们这么说。”我循循善诱的接着说道:“你们那个小家主,谁见过?有什么特征没有?”
那帮卞家人想了半天,互相看了看,这才有点犹豫的说道:“当初满月的时候,老家主叫我们这些血缘近的吃过酒,倒是见过一次,只是特征……小孩儿都雪团似得,长得差不多,能有什么特征?”
“我倒是有点印象……”有一个一直不言不语的卞家人忽然说道:“那个孩子,心口上,有个剜天痣。”
剜天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父为天,母为地,剜天,就是克父的意思。有剜天痣的孩子,命都不怎么好,过的肯定是没爹的日子。
卞家主事天师府这么多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剩下的那些卞家人,也都是专业人士,大家一瞅那个剜天痣,心里都有谱——只怕这个小家主,跟老家主对付不了。
于是他们还商量着,不行就给这个小家主动个手脚,把那个“剜天痣”给拾下去——就跟我脸上的阴阳痣,被我爷爷弄理店里给我拾掉一样。
可当时孩子那么小,虽然这是个恶痣,神相三也没忍心就拾下去,想等着好歹孩子大一点,可没成想,没来得及等孩子长大,就落到钟家手里了。
神相三当时肝肠具断,本来打算好端端养大孩子,不再去争那些权势,因为他觉得他给卞家留后,已经足够对得起祖宗,而这儿子愿不愿意光复,他也听之任之。
这些呢,儿子也没了,这些对生活的热爱,全转化成了对钟家的仇恨心,一心一意,就是要跟钟家讨债——鸠占鹊巢不说,还让人家断子绝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当时神相三就誓,非得把这个公道给讨回来不可——所以,他就不顾我师父窥天神相的劝阻,甚至欺师灭祖,把窥天神相他老人家都给关起来了,非得铤而走险,去找魔。
在卞家人看来,钟家不断子绝孙,他们就绝不甘心,这是一报还一报。
这会儿,我偷眼看向了长手,就看出来了,长手的表情,一下就给变了。
平时跟个面瘫一样,让人想给他治疗一下面部神经失调,可现在,慌乱,惊诧,难以置信,一起交织在了他脸上,别提多精彩了,这也让他第一次看上去,像是个真人。
想也知道,他心口上有没有那么个玩意儿。
卞家人没去看长手,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现在说这个特征,还有什么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指望着小家主突然之间,活着回来?”
我看了长手一眼,意味深长的就说道:“这得看你们那个小家主,愿意不愿意了。”
卞家人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都莫名其妙的:“怎么,听你这个意思,我们小家主,真的还活着?”
还没等我答话,长手倒是先一步抓住了那几个卞家人:“你们那个小家主心口上的剜天痣,是偏左还是偏右?有多大?”
那几个卞家人被长手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了一跳,又认识长手跟钟灵秀一样,也是钟家的后代,这才横眉冷对的说道:“偏左一分,米粒大小,怎么,你见过?”
长手慢慢就把衬衫扣子给解开了。
几个卞家人看他解扣子,还百思不得其解,钟灵秀望着他,也莫名其妙:“钟神秀,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话还没说完,卞家人,钟灵秀,还有在场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就都凝住了。
他们的视线都钉在了长手心口上,那偏左一分,就有个米粒大的朱砂痣,跟卞家人说的大小位置,一点不来差的。
所以嘛……长手不能吃鬼,是有原因的,他确实不姓钟,他姓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