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进城,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唐言!他跑到州城来做什么?蜉蝣的心脏猛然悬起。
双脚也下意识转了个弯,循着熟悉的气息而去。
她知道他会拿猎来的多余兽类去街市上卖掉,换油盐米粮和穿衣吃药的钱,却不知他竟然走这么远直接来了州城。
少年单薄高瘦的样子撞进蜉蝣的脑子里,心脏也揪得紧紧的。
忽然,熟悉的气味中混进了血腥的气味。蜉蝣更是不顾一切跑上去,城墙最隐蔽的角落,几个汉子正围着蜷在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
装瞎的蜉蝣看到了熟悉的衣服,那是她亲手给唐言洗过的衣衫,还带着果皂的香气。
唐言缩在地上,死死护着什么。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竟然拔出匕首来!阴狠的神色、嗜血的表情,还有贪婪的目光——
种种都和那天她在镜子里看到的闯进唐家的山匪一样!
灭口?他们怎么知道唐言的存在?这些山匪根本不认识平日里就活得低调的唐言,经过这场大难,唐言的长相虽未变什么,但他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加上过去是锦衣玉食的少爷,现在只是个需要天天干粗活的少年,早就黑了不少。
只要不是过细辨认,无人能认出这就是昔日那个唐家的前任掌家之子。这些匪徒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蜉蝣来不及猜测,救人要紧。
她脚下生风奔过去,拧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夺下匕首割向那人的脖子。鲜血喷薄而出之际,匕首已经转了个方向刺进另一个人的心脏!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齐齐退开几步,蜉蝣夺下被她一刀穿心的匪徒的匕首,顺势一脚踹飞他。
不过瞬息,她的手里就握着两把匕首。
一把染着血,另一把光洁如新。唐言浑身是伤,还蜷在地上,他不知道有人来救自己,只顾着怀里的东西。
退开的几个人握着匕首,脸色泛白。
这个女人眨眼就杀了他们两个弟兄,不是简单之辈。但现在不是能退缩境况,那小子的身上还有必须拿走的东西。
几个人互相递了眼色,只有硬上了,六对一,又不是像刚才那样毫无防范,有胜算的!
“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敢坏——”
目光最凶狠的男人用刀尖指着蜉蝣,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斩了两刀,他都没看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杀过来的……
喉咙上是两个交叉的伤口,深可见骨,几乎全被切断了!
凭着匕首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剩下的人冒出冷汗,脸色更白。他们的目光在连杀三人却不沾半滴血的蜉蝣身上定住。
纵是见识惯了地狱和杀戮的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面。他们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冲过来,却血溅而亡!有个假意冲过来,实际上却想逃跑的人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
“啊——”他奋力蹬着双脚,却动不得半分!
地下像是凭空冒出一双手,就那样生生扯住了他的双脚将他绊倒……随后背心传来一阵裂痛,他感觉到刀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