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别带着什么感情:“我认错人了。”
海棠姐的声音一怔,但像是带着最后的希望,说:“你答应,会把我当海棠姐看待的!”
“你也答应了,会跟海棠姐一样对我。”我说道:“可海棠姐,不会骗我。”
“茂昌,你留下,”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想让人原谅,却拉不下面子:“咱们重新开始,我现在需要你。”
需要?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需要我帮你解开封嘛。
我就笑:“可我不愿意——放我们走,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我把手术刀放在脖子上:“看谁来给你解封。”
周围的魔气猛地就浓烈了起来——他们情绪波动很大嘛。
“我最后问你一句,”海棠姐像是问出了一个不愿意问,却不得不问的问题:“如果现在,我和她只能活一个,非让你选,你选她,还是选我?”
她声音带着患得患失的紧张。
我咬了咬牙,就说道:“你心里明明很清楚,还问我干什么?”
“我偏要问!”我从来没听海棠姐发出过这种隐忍着,却又像是非得赌一把的声音。
“我选她。”我也从来没听自己跟她用这么决绝,这么冷漠的声音说过话。
我心里很疼……像是被冯老四的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我的心,从来没这么疼过。
但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海棠姐似乎笑了一下,笑的凄凉:“对,我不是你的海棠姐,你弄错了,我也弄错了。”
我早就知道。
周围一片寂然无声,所有的魔都不敢开口,这个氛围,压的人心里难受。
她说:“让他走。”
其他的魔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尊上……”
海棠姐没出声,但我感觉得出了,她身上说一不二的煞气。
长手在洞口外面盯着我,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
我看得出来,长手已经到了极限了,也没浪费时间,冲着那个洞口就跑出去了。
就在我跑出去的那一瞬间,洞口贴在我后背消失了,长手一个没撑住,也坐在了地上——只是长得好看的人,什么动作都好看,连一个精疲力尽,都显得特别潇洒。
“你带着她走吧,算我还你把我从阴河里救出来的人情,”海棠姐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响了起来:“这次我还清了,没有下次了。”
到底撕破窗户纸了。我苦笑了一下,也好,以后,也免得她继续骗我。
魔气散开了,这里重新阳光明媚。
长手盯着我,气喘吁吁的说:“你跟她交情倒是挺好——第一次见到,魔能跟人谈个“情”字。”
魔只是嘴上谈而已,她心里有没有,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回头去看钟灵秀,她还是没睁开眼睛,但还好……只是耳朵流血,其他没什么,还有救。
我背上钟灵秀想去找医院,长手喘了口气,拉过了钟灵秀摸了摸她的脉门,抬起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我,说我带你去。
说着,修长的手指头指向了一边停着的大越野车。
这可太好了。
上了车,我把钟灵秀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腿上,尽量让她舒服一些,长手从后视镜里望着她,说,你跟她,到了哪一步了?
我有点纳闷:“哪一步?我跟她认识都没多长时间,能到哪一步?”
长手一条英挺的眉头就抬起来了,说:“可她为了你,拿了终葵。”
我还想起来了,刚才他也这么说的,就问她:“拿了终葵,又代表什么?”
长手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是等她亲自跟你说吧。”
我很不开心,你他妈的不说弄什么玄虚,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终于从逃命的紧迫感之中踏实下来了,我也清醒了一点,立刻问道:“小哥,你上次从十道壁那里怎么逃出来的?”
他没看我:“就那么出来的。”
卧槽了,章老二那“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外号应该让给你才对。
我没法子,只好追问道:“我听说天师府和道门的伤亡都很惨重,你见到了我师哥和我师姐了吗?就是长着兔子牙的林里,和力气特别大的丁嘉悦,我们都是神相三先生的徒弟。”
他似乎顿了顿,才说道:“见到了。”
你他妈的真是多说一个字就怕费电啊,我只好又问:“那,他们怎么样了?”
说实话,我这个问题是提着心问的,我很怕会听到不想听到结果——可我不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