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定了,就不会改。”阿七打断了我的话:“谁劝也没得用。”
接着,她的声音有点无奈似的:“小时候,我便是占尖占牢惯了的,便是得不到的东西,毁了不要,也不愿意落在别人手里,不骗黑阿哥,我晓得你爱那天师府的钟家阿姐,照着我以前的脾气,就算把黑阿哥给……也不乐意白白让给她的,可我唯独这一次,舍不得。”
这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可也不知道说啥好,沉默了一下,就把话题给岔开了:“说起来,你跟你师父,怎么会跟卞家的人在一起的?”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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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知道我的意思,也就随着我的话题走:“说来话长咯!这个卞爷爷,救过我师父的命。”
原来当初冯四叔在西川的时候,就是出名的蛊师,有望当选大蛊师。
这蛊门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选出一个大蛊师,来专门辅佐蛊神的,蛊神跟西藏的活佛一样,讲究传世,隔一段时间,以前的蛊神去世,新的蛊神就会降生,大蛊师就是专门主持这一项事宜的,权力很大,类似王下宰相吧。
可那段时间,蛊神出现了断层,新的蛊神一直没有现身,大蛊师就等于成了蛊门的主宰,说一不二,不光权利,这西川人重视脸面名誉,当上大蛊师,是家门增光的事情,所以当时有名望的蛊师,削尖脑袋,都要选上。
靠着名望和实力,当时最有希望的两个蛊师,一个是冯四叔,还一个就是上次我们见过,保护蛊神的金鹦鹉。
论放蛊的能力,冯四叔是第一,谁也追不上,但是论人缘,经营能力之类的综合实力,则是金鹦鹉遥遥领先。
因为冯四叔脾气怪,又好赌,他要是当了大蛊师,那手底下的人,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所以这次选举一反常态,心里倒是都支持蛊术没有冯四叔好的金鹦鹉。
但大蛊师这么多年,比的都是能力,所以他们两个照着规矩还是得比一场,用蛊术说话,谁胜出了,谁就是毋庸置疑的大蛊师。
对于蛊术,冯四叔这一辈子就没有怕过谁,自从打他娘手里接了蛊坛子——蛊术其实都是女人传下来的——他还没输过。
那一天,照理说比赛的人应该养精蓄锐等着上战场,可冯四叔呢?出去又烂赌了半夜,把裤子都给输出去了,气不过,捞不回本来,又赊了半坛子酒喝个大醉,第二天自然迟到了,让金鹦鹉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衣不蔽体睡眼惺忪,才到了赛场。
这一出场,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人不服他,暗自说蛊门要是交到了他的手里,那可就全完了。
金鹦鹉看他醉醺醺的,还觉得自己保不齐要稳操胜券,结果这么一比,他还是连冯四叔的毛都比不上。
金鹦鹉一寻思,动了狠心,假意跟冯四叔求饶,冯四叔当时还年轻,也没什么心眼儿,乐呵呵的就把金鹦鹉给扶起来了,结果金鹦鹉趁着这个功夫,给冯四叔放了个冷箭。
当时人们很淳朴,比赛就是比赛,比完了就不会防备你了,金鹦鹉下手又阴,冯四叔猝不及防,让那冷箭给穿进来了——上面当然有蛊毒,冯四叔当场翻倒,四天之后才醒过来,等他醒过来,金鹦鹉早就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大蛊师的位子了。
这叫谁咽得下这口气?冯四叔就要找金鹦鹉理论,可他一个草民,已经见不到大蛊师的面了,他就在外面要给自己讨公道。
可惜照着他平时的那个名声,谁信呢?都说他输不起,撒泼打滚呢!
冯四叔坚韧不拔,就在黑楼那等着,他说他就不信,金鹦鹉一辈子不出来,但凡出来了,就跟金鹦鹉对质,让本地人看看,这种贼心烂肠子的,怎么可以当大蛊师。
金鹦鹉知道了这事儿之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就下了黑楼,说是要跟冯四叔讲清楚,冯四叔跟着他一走,就被他带到了陷阱里——金鹦鹉找了不少跟他穿一条裤子的蛊师,就把冯四叔给抓住了。
冯四叔是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都是高手,哪儿抵抗的过呢?这金鹦鹉的人就跟金鹦鹉说,冯四叔厉害,抓了这一次,难保下一次不会继续捣乱,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冯四叔给解决了。
金鹦鹉假意推辞,其实默许了。
眼瞅着,冯四叔的命就要搭进去了,可没成想,有个声音从他们背后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传说蛊门爱恨分明,有仇必报,还以为多光彩,原来蛊门打不过人家,就要出阴招,实在下作——没有蛊神看着,蛊门果然出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