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向来是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因此要事先将种种事宜安排妥当。
比如辛酉,唐憾儿要把他调到康唐茶业公司去做副总理事,她先带他一阵子,等完全上了手,她就暂退二线了。
而兰裕可以接手掌管机器。
再次,黄溪午和韦阿谣的身份都要提,而且要尽快提,把五个侧夫的位置占满,虽说这个并没有明面上的规定,但约定俗成的,最多也就四五个了,极少会有人家养着一堆侧夫。
对于普通人家是养不起,大户人家是怕乱了规矩。
因此这样安排过后即便后面再纳新夫也会有限制,不会再出现郑丝羽这种突然天降而来压人一头的情况,搞得家宅不宁。
这样一来,黄溪午管家更为理直气壮,就叫她少了后顾之忧,而韦阿谣在茶山之上地位也就更稳了,可是把供货这头紧紧把在手里。
阮梅宁在盛唐,他脑子和技术都够用,小晃和阿坤如今也做得好好的,还算顺利。自己身边还有阿芥阿笋,也放心。
这样想来,此时此刻的确是个最合适不过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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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那个“特别筹码”在,对于辛酉升任的事前院答应的很痛快。
唐照秋也说不清是怎样一种心态,欣慰是有的,眼看着女嗣成人,可以继承家业,唐家终于有望了。可是伤感之情也有,家族中少主的长大意味着家主的衰老,毕竟新一代的成长总是伴随着老一代的退出。
景枫却只是高兴,唐憾儿这事叫他高兴,辛酉的事也叫他高兴,简直兴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把个眼睛笑得眯起来,鱼尾纹都多了几条,又巴不得大肆庆祝一番。
然而唐憾儿按下了他,说是先不要张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等一切安排好,才放心。
还是要先忙年。
因到了年终,家里人也齐了,头天黄溪午在饭桌上提了一句,这最后一月的月例叫大家提前领,最好次日傍晚就过来,后面年终红包另算。
其实本来大部分人都是早上要出去工作的,下午回来刚好,但因为这么一嘱咐可就过于巧了,第二日几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踩着点过来。
郑丝羽是在家闲着的,因此头一个先到了,可是领了钱又不急着走,上下打量黄溪午,他前些日子回是回来了,可座次被这位占了,自己硬是被挤到了唐憾儿对面去,心里一直别扭着,存心想找茬。
“有话直说。”黄溪午拨着算盘记录年终账目,也不看他。
郑丝羽要笑不笑的:“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奇。”
“回去慢慢猜去吧,我不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正说着辛酉就进来了:“什么好奇心?”
郑丝羽抚掌:“哈!辛正君来的正是时候,我想问问黄侍君和离的旧事,他不肯告诉我,正君你知不知道?”
辛酉虽然跟郑丝羽不合,但对此事也饱含了好奇心,因此追问道:“我并不知道细情,不如黄侍君你说说,当年到底怎么想的,反正如今都是自己人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黄溪午本来没多想,不料郑丝羽提的竟是这个事,当即有些恼怒,张口就驳:“谁跟你们自己人?”
“哎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子住着,靠着一个妻主过日子,怎么就不是自己人了?”
然后樊云起就进来了。
辛酉立刻扯住他:“樊侧君,你说说看,他竟然不当咱们是自己人,太不像话!”
樊云起淡淡的,不大想掺和,但因对方是曾先他一步的黄溪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当初黄侍君进门的时候咱们都还是没影儿的事,他心高气傲自是说得过去。”
黄溪午压了压心里的怒意,放下算盘,迅速把樊云起的月例拿出来:“樊侧君领完快走,您这么忙,何时有闲心拉闲话了?”
“哎,黄侍君这话好酸啊,我们可都忙,就你天天在家不出门。”阮梅宁刚走到门口就煽风点火,毕竟他对黄溪午重回高位也颇为不爽。
辛酉又冲阮梅宁:“你这话不对,郑侧君可也在家呢。”
郑丝羽急了:“扯我做什么?我在家可不是吃闲饭的,你们有谁比我带的嫁妆多?怕有人是空手进门吧!”
郑丝羽不知道黄溪午是有嫁妆留在这的,本意是刺他,结果这一句话得罪了另外几个人,比如阿坤,就在门外顿住脚没再向前。
韦阿谣咬了下后槽牙,进门,挨个行了一圈礼,“正君,侧君,侍君”
郑丝羽伸手虚扶一把:“啧,同是侍夫,还是这位知礼。”这话显然是在说黄溪午了。
“同是侧夫,有的人月例是十块银锭,有的”黄溪午笑笑不往下说了。
樊云起每月十块银锭,郑丝羽和阮梅宁都只有七块,倒不是欺负他们,樊云起那三块是唐憾儿额外加的,因他在外工作花销大,不像那俩只在寨子里走动,吃喝在家,钱全都存的下来,其实剩的还多,更何况像阮梅宁阿坤小晃这些有工作的,都是另外有薪水的,也不指着月例过日子。
可是月例上的高低就像身份的不同,话说起来不好听,好像樊云起高人一等似的,说到台面上就叫人尴尬。
阮梅宁先就拧了眉头:“我是为家里赚钱,他是日日在花钱,怎能一样?那学校如今全是公司在拨款养着,属于倒贴,你怎的不说?”
于是樊云起也不高兴了:“阮侧君怎么这样讲话?我办学是经妻主同意的,并非为我一己之私,何况办学乃传道授业解惑,功在千秋后世,是为唐家积德的大好事。”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做的不是好事,就你沽名钓誉。”这是辛酉酸了,唐憾儿之前曾怪他不像樊云起那样上进,他早就憋着一口气。
阿坤趁乱默默溜进来签完字要走,结果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郑丝羽一把抓住:“看邓侍君这笔乱字,还是先叫樊侧君亲自教一教,也别说什么千秋后代,眼前这个就需要你的帮助。”
他将阿坤往前一推,就顶在了樊云起的面前。
“哎——”阿坤差些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