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正一肚子气,压根没想给阮梅宁留情面,哪管他哭不哭,接着就又刺了一句:
“郑爹爹的事不全怪你,但果品公司这事的确叫我不高兴,若早知你是这样沉迷后宅不重事业的性子,当初我才不纳”一抬头,就看见阮梅宁泪水刷的流下来了…
阮梅宁哭着跑出去了,哪还管什么礼数,把唐憾儿晾在这里。
“呵!”唐憾儿叹口气。
唐照秋这胎瞒的严实,先前竟无人知晓。
两胎之间隔的时日太短,唐照秋总觉得身子虚没缓过来,待三个多月稳了才公布。
而且,因她连生了几个男娃娃,这方面经验丰富,这次明显有不同的症状,医生也觉得从脉象里看多半是个女儿。
唐憾儿倒没有多在乎男女,毕竟她没有勐茶寨人天生的尊卑之别,她只是感叹,自己真如他们所说是送子仙童转世吗?当初因不能生才要了自己来,可这进门不过四五年,她唐照秋竟连着两胎。
据说她生育唐崖之后一直有下红之症,阿笋那事发生在四月里,她还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到了夏末她另寻了两个年轻的进门填补,时不时欢闹,知道她病情的几个只当她身子才刚好一些,只把阿星气得垮着脸许久笑不出来。
说什么身子虚,吃喝玩乐一点没耽误。而且按日子算起,这一胎大约就是那之后的。
唐庄内外议论纷纷,就算上一胎是意外,这胎可摆明了是故意的吧?哪怕身子虚也要硬生?
可见唐照秋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心过唐憾儿,嘴上说的好,表现的也似乎是十分看重,该放权放权,可从怀孕这事上就看出来了,哪怕身子不太好,她拼着命也要生一个再生一个,只要运气好赶上个女胎,立马情势转变,所有这一切全都是唐照秋亲生女儿的,唐憾儿辛辛苦苦这些年,根本就是一直在为她人做嫁衣。
以前做嫁衣唐憾儿认了,她认得清自己的形式,摆得清自己的位置,当初冲着一口好饭来的,没想着来抢人家家业,可真当她几年来日夜晨昏辛苦奔波,把家业壮大至此,尤其是还生了那场头疼病之后,唐照秋又来这么一出,真真让她心寒。
她可以拿唐崖当同胞亲弟,可看着唐照秋肚子里这个,却怎么都不对味了,这不像是个弟弟妹妹,倒像是唐照秋拿来宣战的旌旗。
枉费自己费心巴力扶持唐嵚往上升,此时看来,若是再让他也得了大权去,将来不就会辅助自己的亲妹了?
那自己还剩什么?
就不该心软!
景枫很不好受,唐憾儿也不好受,辛酉按着孝心先去安慰了叔叔,就跑到唐憾儿这里赖着不走。
唐憾儿体谅他的心意,倒是没冲他发作,尽量心平气和的,可她越平静,辛酉越觉得别扭,反倒来激她:“憾儿,你冲我凶一下嘛,要不你打我一顿。”
“”
唐憾儿瞪他:“以前老嫌我不好好对你,现在又巴不得我凶你,这什么贱骨头托生的”
这一说辛酉就笑了:“对嘛对嘛,你就这样骂我才好,我怕你憋坏了。”
唐憾儿又好气又好笑:“你可别叫旁人看见你这副样子,哪像个正夫?”
辛酉嘴角往下一撇,唐憾儿忙又改口:“不不,你这样挺好,太端庄无趣的我才不喜欢”
“真的吗?那你喜欢喜欢我,亲一个。”他说着就往上扑。
唐憾儿把人抱住,如他的愿。
双唇辗转研磨。
两人逗了半天,唐憾儿果然情绪好多了,她跟辛酉在一起时的确是放松,极少顾虑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想怎样就怎样,反正辛酉不在意,她也不在意,这样看来,两人又是极其合适的一对儿了。
辛酉见着唐憾儿心情好了,又想提唐照秋的事,结果她直接就又堵了他的嘴,再次把人狠亲了一会儿,眼见他的双唇鲜红水润地肿起来。
“憾儿!”辛酉又羞又恼。
“你这脑子不适合想那么多,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其余的放心就是。”唐憾儿扳着他的脸不放,“再提还亲!看你怎么出门!”
辛酉消停了。
他也相信唐憾儿心里有数,只是怕她不开心。
唐憾儿这边并没把情绪露出去多少,可总有不长眼的自己撞上来,郑梦京还没怎么,两家公司的经理管事们先嘚瑟起来了。
本来一旬一报账的拖到十二三天,本来一月一总结的到下月四五日才交,十月里祭祀过了之后才公开有孕之事,十一月就开始这般做派,十二月该做年终报表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难道是年终分红不想要了?
他们这么做,说不定背后是有人给贴补上的,可唐憾儿若是误了家祀祭祖,谁又体谅她呢?
唐憾儿看着好说话,可并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她的好说话不过是建立在别人也好说话的前提下,原先只在自家院子里摆摆架子,外面只要不过分就都还过得去,没想到这四五年过去,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这时候竟还能平地起波澜,行吧,也不全是平地,只怨自己大意。
此时她还不想撕破脸,叫小晃和阿坤两个勤快点去公司和茶山催拿账目,想着先把年终祭祖的事应付过去,反正大账在秋日祭祀时已经有了,家里的总归简单些。
她暂时也没闲工夫花费在这些家务事上面。
在这期间,唐憾儿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急,她有的是大事要忙呢。
。。
大典过后,黄家的顺意商贸逐步解体,只留下自家原有的一部分,其余转让给了韦通茶业和康唐公司,也是直到最后签合约的时候黄家才知道不只韦棣华一个,背后还有唐家人。
接手这部分按原计划是唐嵚出面担下的,唐憾儿劝景枫换给辛酉。
虽说儿子才是亲生的,但景枫是勐茶寨人,唐憾儿知道怎么劝慰他:“嵚兄长毕竟已经嫁人,虽说彭家和咱们交情不错,但万一呢,人为了利益有什么做不出来?到时候给彭家人拿了去不就可惜了?总归有您在有我在,他别处吃不了亏就是,没必要拿这个招人眼。”
景枫犹豫。
唐憾儿再劝:“原先我想着母亲和您恩爱情深,嵚兄长又是嫡长子,总是自家人,可现今不知母亲那里会将他重视几分,或许已将心思都放于肚子里那个,对您来说,还是我和阿酉在您眼前更亲近。”
景枫这回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