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睁眼血腥味就迎面扑来。
孟许州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动不了,眼前没有光透进来什么都看不到,他不知道这是哪,穿过来后第一感觉是头痛,紧跟着浑身像被碾过一样难受起来。
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只觉得冷,这具身体温度低得不正常。
“世界意识,原主呢”孟许州在心里传音问道。
世界意识在他耳边叽喳,语气有些沮丧,孟许州能感觉它还在自己肩上跺起了脚:“死了大半了,阿州你有办法么”
孟许州没说话,意念微动就解开了全身的绳索。
抬眼看去,保留着原主记忆的孟许州瞬间了解到,自己身在研究员宿舍。
这不过现下,宿舍里像是被野猪拱过一样糟乱,桌椅被子东倒西歪,被翻得乱七八糟。
而他身下椅子周围有血迹,已经干了,自己身上穿着件脏污的白大褂,各处皮肤青红一片,有几个伤口还在流血,脖子上更留有一道致命的勒痕,看起来原主应该是受了刑。
孟许州平静地调动刺痛的手臂,飞快掐了一个诀,周围阵风乍起、灰尘折射着微光开始涌动,旋风中心,一个纯白的光点慢慢在他掌心汇集。
式成,孟许州收掌,那光团也隐入虚空,被他妥善保存起来。
“救下来了,等我离开他就会回来。”孟许州边说边侧过头,想躲开肩膀上那只努力歪着身子要和他贴贴的小粉鸟,“反派现在在哪里”
孟许州在询问的同时,已经开始用神识探查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孟许州换了件干净的白大褂,随后循着原主的记忆,离开宿舍,往他工作的研究所走去。
孟许州整理完原主的记忆,却并没有找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刑讯逼供,原主只记得昨晚睡着后再一睁眼,就已经让一伙暴徒绑起来了。
他们逼问原主的研究成果,还想拿走原主的身份识别卡,原主誓死不从,这才遭到虐待。
孟许州暂时没有深究那伙人的背景,因为世界意识刚刚说了一件事
反派的悲惨黑化之路就要开始了就在今晚现在
他和世界意识降临这里是为了抹杀超级反派。
这个反派潜力太过强大,他的一举一动会直接影响世界命数,这世界明面上的寿命还剩余不到七年,但反派一黑化,世界的命运就会产生波动,下一秒就歇菜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超级反派的恨意越浓,越心狠手辣、偏执残酷,世界的命数就越看不清。
孟许州要及时将他消灭。
原主的宿舍距离研究所并不远,他快步走了五分钟就到了。
反派目前已经被扣在实验室一天一夜,孟许州作为一名研究员,不难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这么想着,世界命运已经开始波动起来。
刷卡进了研究所,孟许州径直走向关押区,推开大门,眼前一个走廊左右被划分成一个个小隔间,冲着走道的巨大玻璃大门能让研究员将实验对象的状况一览无遗。
这里的数十个关押室都满了,不少房间能看见残肢断臂的人奄奄一息地靠在墙上。
有一个房间已经看不到人,只有地面残留一滩黑红的血肉,这个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他无疑已经死了。
这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好事,因为他们的痛苦结束了。
孟许州在最里面的房间见到了反派,他正凄惨地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活动床上,链条穿过手脚的血肉像是直接固定在骨头上,又和病床相连,他稍微动一动,哪怕是身体不自觉的颤抖都会引来一阵痛楚。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眼上还缠着绷带,绷带上血迹斑斑
“你怎么在这里,小骆。”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回身,见那人诧异地盯着自己,“你不是今天休假么”
“我来看看,”孟许州没多说,转而问,“这个人怎么了”
“哦,他啊。他昨晚挣扎的太厉害,打了麻药还在瞪人,于是就把他眼睛缝起来了。”
“”孟许州心中一片凉意,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半晌,才又道:“研究有进展么”
“没有,”那人无奈地耸耸肩膀,“石板对他没有反应,他大概不过是个麻瓜,真是浪费时间。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上头说了要让他死在这儿,不做点实验都对不起他那具身体,就看他能扛多久吧”
这人说完摆摆手走了。
孟许州留在原地,边观察反派,边听世界意识讲述原本的剧情。
少年反派在实验室被折磨两年数次濒死后,突然激发了潜能,觉醒了超强的异能,几乎凭一人之力毁掉这座罪恶的实验室。
随后,在和领主的人打架中他破坏了维持安全区屏障的石板,导致安全区失守、异邪入侵、剧情失控,短短四年后,人类战败,世界也彻底被异邪占领。
这些后果都来源于实验室对反派的负面影响,如果反派早早被救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恨领主恨安全区,石板就可以被保存下来了
要阻止世界沦陷,似乎并不只有抹杀反派这一个办法。
孟许州等四下无人时,抬手输入自己的id打开关押室的门,就在这一瞬间,他敏锐地发现反派的耳朵动了动。
经历了一天折磨,他居然还撑着没有晕过去,并且对周围非常机警。
孟许州心底忽然亮堂起来,他低头在衣服兜里上下摸索,最终在裤子包里发现一颗大白兔奶糖。
孟许州来到床边,将监控移走,蹲下身的时候发现床上人不顾手脚穿心的疼,正努力拧着身体向往里侧躲开,链条随之抽动,带出一抹沾血带肉的红色。
反派今年不过十六,以少年人的身体和意志,很难想像他是怎么撑过接下来噩梦般的时光的。
孟许州更沉默了,他一手按住乱动的人,一手剥开糖纸将奶糖放在他唇边。
那人感觉到,立刻像见到毒药一样扭过头,孟许州差点拿不住糖,可是他手下的这具身体终究虚弱,他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奶糖追着他的脸,再次停在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