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三人在外头等着,蒯青、杜仲是白身,他也不过是区区的八品官,如无诏令他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小郡主摇摇头,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通。
“如此看来,天子南渡只怕是不可避免了!”
萧宁长叹,江崖说的是不错,可如此一来,北方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萧宁,刚才情况紧急你没跟我细说,为什么你非要阻止天子南渡?如今须弥山将大郑朝天下一分为二,北方又有北漠虎视眈眈,按理来说,应该是南方更适合韬光养晦一些才对?”
小郡主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萧宁不怪他。他怪的是那江崖居然也出此昏招,既然小郡主问到这里了,他当然也没什么好故弄玄虚的。
“郡主你且过来。”
萧宁就地蹲下朝几人招招手,几人便跟着他一起蹲在地上。
“郡主请看,如今天下局势大致是如此。”
萧宁捡起地上的一根断枝,在沙土上比比划划,勾勒出天大大势。
“诚然,就如郡主所说,江南富庶又无边境之危,的确是韬光养晦的好去处,只是这一去只怕就跟那司马氏南渡一般,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
“怎么会!司马氏昏庸无能,我……”
小郡主刚要急着辩解,可是一想到最近小皇帝的那些作为,还还真没有什么说服力。
萧宁不与她争论,只是接着说道:“那郡主可知,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士气!”
小郡主还没回答,身旁同样蹲着的蒯青先一步抢答道。
“不错!就是士气!淝水一战苻坚手中有百万大军,最后士气一落,不也最后被南方以少胜多?”
“郡主请看,自从十几年前北漠那一场侵略战之后,大郑朝将天下雄兵都集中在北方边境之处,而南方虽然富庶,可驻军不多,亦无良将,天子舍北就南,虽然财货不缺,可这善战之军就没有了。等南方大军建起反攻北方,那就又不知道是要多少年后的事情。”
“如今须弥山虽然突然出现,可北方地方官员尚在观望,还未必有多少异心;如果天子有心留在北方,定能稳定军心,也能稳住这些人的忠诚。可天子一旦南渡,北方数州,连同那些边军、边将以及各地官员就有被天子抛弃的感觉,士气必定大跌,在经过有心人的煽动,只怕北方少不得要出大乱。”
萧宁说得如此明白,小郡主哪里还能听不明白?
天子如果跑到南方去,那些被留下来得官员一来手中有兵有权,二来被须弥山拦在敌后山高皇帝远,三来有天子先负天下人的意味,那天下自然也就不必跟天子讲太多的忠诚了。
小郡主一听就急了,这么说来天子南渡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再去劝一劝皇兄!”
“没用的,天子如今这么依仗江崖,只怕说再多也没有用。”
萧宁直起身来,目光不再看向天子所在的方向,而是回头望向北方,默然无语。
蒯青看他的眼神透露着深切的忧虑,上前问道:“小哥,是在担心北漠吗?”
“是啊,中原大乱,北漠怎么可能不趁火打劫?再或者,这须弥山跟北漠是否有联络,我总觉得厄吉的突然离去跟这天降须弥山有着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