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
蒯青抓抓脑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和尚就算是贪财了点,但总不至于杀人练法吧?萧宁小哥,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萧宁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只是某天的清晨,他一个人早早醒来的时候不经意往厌龙寺方向一撇,正好看见了那一幕。
他身具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早已习惯这双眼睛带来的独特感觉,对异常气息的观察也格外地敏感。
那天清晨,他随意地一撇,厌龙寺的顶上一如往常,飘着一片红彤彤的气息。也许是因为早晨无人,厌龙寺和尚们的戒心不高,萧宁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红气之中,居然夹着一丝血色!
萧宁还以为是自己起的太早眼花了,所以还特地揉了揉眼睛再去看,这时,那厌龙寺顶上的红气又恢复了正常,再没发现那所谓的血腥气。
萧宁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脑海关于那血腥气的记忆却格外地清晰,想来想去,萧宁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是这厌龙寺藏着了什么秘密,这才让萧宁的阴阳眼看不真切。
阴阳眼也不是万能的,有心人施展术法,也不是做不到干扰和屏蔽阴阳眼的窥探。
“你平时走动的时候还是多留意一下吧,这里的和尚恐怕有些古怪。”
“嗯。”
蒯青自己虽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既然萧宁说有古怪,那就一定是有。他对萧宁早就产生了一种信赖,他知道萧宁为人谨慎,如果不是真有把握绝不会信口开河。
萧宁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对面山峰香火鼎盛的厌龙寺,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发现,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学习法的日子是单调而漫长的,但唯有能忍受这份孤独的人,才能取得大成就。
修真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练武也有“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的讲究,萧宁知道自己要沉得住气做足水磨功夫,才能有所收获。
……
“你已经用这铁笔练了三个月了,如今成效如何?”
公孙冕坐在树下,支着一条腿,慵懒地问道。
“轻重自如。”
萧宁淡然应答,伸手举起那铁笔,铁笔虽然沉重,但萧宁握笔的手腕却不见丝毫的颤抖,仿佛在他手中的不是铁做的笔,而只是一支轻巧的竹笔似的。
萧宁紧接着提起笔,笔锋直接落在石桌上的沙盘上,犹如蜻蜓点水一般飘然运转,笔势虽然有力,但却丝毫不见拖沓,真正是做到了举重若轻的高超水准。
“好!”
公孙冕站起身来,看着萧宁运笔如飞,笔下钩提撇捺各有风骨,情不自禁地称赞道:
“不禁举重若轻,更能轻重自如。萧宁啊,你还得了颜真卿法中的精髓,陆兄果然是慧眼识英,怪不得他这么多年不收学生现在却收了你,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不过是有感而发。”
萧宁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想学一个人的字,就要学一个人的风骨,因此就自然要知一个人的生平。
他回头差了颜真卿的事迹,发现这位前朝的大法家其实也是一位“太师”,而且巧的是,这位颜太师也是忠义无双之人,年过七旬而孤身入敌营,最后因刚直不屈而被杀害。
萧宁学颜体的时候,不过是结合了闻太师的情感,将胸口一口中正平和的浩然之气徐徐导出,自然而然就学会了颜真卿的字。
“来!你现在可以试着动笔,写一副字让我来看看!”
公孙冕终于舍得让萧宁用纸笔练习了,平日里他都将纸张节省下来拓印碑,跟他要一张纸简直是难如登天,但今天他自己却兴致勃勃地提了出来,看来是真的看好萧宁并且对萧宁的字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