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犬的性情很温和,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它对于丰未济是极其的温顺听话,一时见不到他就表现的焦躁不安,见到他时就低下头与丰未济耳鬓厮磨,除非丰未济的命令,否则别人碰都不让碰。1t;gt;
刁精车骑上黄犬之后,它那狂躁的性子立刻暴露无遗。刁精车的马术并不精湛,他每次骑上黄犬之后都被它给掀翻在地,最后一次更是把刁精车拖拽出十几丈之远。刁精车立刻觉得颜面大损,他气急败坏的朝着黄犬又打又骂。1t;gt;
“熬着它,不给它吃不给它喝,就这样熬着它,我倒要看看它能撑到什么时候?”刁精车到了最后忍无可忍的说道。1t;gt;
对于一般性子比较烈的马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磨练它的性子。1t;gt;
丰未济远远地看着,痛惜地大哭起来。大漠气候干燥,白天更是阳光暴晒,酷热难当。黄犬只是一天不吃不喝精神就萎靡不振了。它鼻翼翕动着,不时地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一双大眼也是黯淡无光。它有几次逃跑的机会,但也只是绕着驼队来回兜巡,只要丰未济在它就不会跑远。刁精车派人前后堵截,用套马杆把它抓回来,每次抓回来就是一顿鞭打。丰未济看到黄犬被打的出一声声悲鸣,就用牙齿咬着下唇,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天色已近黄昏,黄犬被抓回来后拴在了一根半截埋在沙地里的木桩上,它又挨了一顿鞭笞。1t;gt;
丰未济走近刁精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你给它一些水和吃的。”1t;gt;
刁精车笑了:“我为什么要给它吃喝?它现在是我的马。只要我乐意哪怕现在把它杀了炖了吃了也是可以。”1t;gt;
“你给它一些吃的和喝的,我有办法让它听你的话。”1t;gt;
“当真?”刁精车诧异地问道:“你有办法驯服它?”1t;gt;
“我有办法。”丰未济答道。1t;gt;
刁精车眼睛微眯,盯着丰未济看了一会儿,说道:“小子,你如果敢耍什么花招的话可不要怪我心毒手狠,若是我现你敢骗我,我就直接一掌毙了你。”1t;gt;
刁精车说完之后转头吩咐手下人:“给那匹黄马一些草料和水。”1t;gt;
黄犬看见丰未济后出一声声鸣叫,好像在向小主人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又好象在向丰未济表示自己的忠心。丰未济来到黄犬身前低下头于它的额头相抵,用手摩挲着它的鬃毛,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了。1t;gt;
大漠孤烟,落日浑圆。1t;gt;
丰未济牵着黄犬慢慢地走着,刁精车和他的几个手下在后面不远处徐徐跟着。1t;gt;
“三师兄,你说这小子会不会突然骑着马逃跑?”1t;gt;
“这里已经深入大漠,他如果这样逃走,不出几天就会饿死渴死。”刁精车接着又恶狠狠地说道:“他若是敢骑着马逃走,我抓住他后立刻把他脑袋拧下来,”1t;gt;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丰未济走到一处沙丘上,借住地势一跃就骑在了黄犬的背上,口中催促着黄犬向前跑去,他当真是要逃走的。1t;gt;
“他娘的,”刁精车破口大骂:“你们几个赶紧去骑马给我追,娘的,我要让这小子好看。”1t;gt;
大漠之中沙丘一个挨着一个,地面全是松软的沙子,体质越好的骏马奔跑在上面越难以挥全部的实力,反而一般的驽马由于身形较小,耐力悠长,奔跑之中更显长处。丰未济催促着黄犬沿着沙丘向北而行,后面的几个人骑马追赶得越来越近,在他的正前方也出现了几匹马,马上的人手里拿着长长的套马杆围堵了过来,前后的人与马对丰未济已经形成了包围的形式。1t;gt;
丰未济心中焦急,他把手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声尖利的啸叫:一声啸叫是向左突围,连续两声则是向右,三声为前,四声为后。黄犬极其通灵性,加上它的爆力强,一人一马配合得相当默契。1t;gt;
刁精车在一旁气得暴跳如雷:“派更多的人,派更多的人上去。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我抓住。”1t;gt;
围上的人越来越多,丰未济虽然左突右进,但是总难以逃出包围。终于没过多久他一个疏忽,一支套马杆的绳索就套在了他的腰上,对方轻轻一扯把他拖拽于马下。丰未济灰头土脸地摔在地上,可是他口中还是不停的吹着口哨,指挥着黄犬跑了出去。一群人围追堵截但还是奈何不得黄犬,只能看着它奔跑于外围。丰未济和黄犬一人一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但似乎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天堑一样遥不可及。1t;gt;
黄犬依旧在附近来回游荡着,这里有着小主人在它不会独自远去。丰未济看到这里眼中闪现一丝决然,他把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放在唇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啸叫响了起来:一声啸叫未完,一声啸叫又起,后一声啸叫叠着前一声的啸叫,一共九啸,声声相叠,啸声直冲云霄。这种啸叫是模仿雄鹰将要死亡之时翱翔于天际所出的鸣叫。传说雄鹰的一声声鸣叫,可以引领自己的灵魂直达九天,代表着一种决然,自由和无悔。养马的胡叔叔教给丰未济吹这九啸的时候就告诉他,吹响九啸的含义就是:临危之时,抛下所有顾虑,勇往直前。同时也是表明一种死志。1t;gt;
现在就是这样,丰未济希望黄犬逃走,走的远远的。但是他同样明白,恐怕今日他的性命就要消陨于此了。啸声依然在响,但是丰未济吹到第八声的时候,刁精车一个耳光将他抽倒在地,怒声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1t;gt;
营地之间所有人都围成一圈站着,丰未济被绑在中央的一根木桩上。驼队的人分成两众,一队是马帮的人,一队是魑门的人。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