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这一受寒,提不起精神,好几日昏昏沉沉的,
刚睁眼,樱谷就把汤药送到跟前,每日汤药都比前一日的要苦一些,
喝了几日后,阿滢再也受不住的,趁着没人时,想把药往花盆里倒一些,少喝点,
就算有蜜饯甜口,能压一压口里的苦味,又用清茶漱口,
可阿滢还是觉得,嘴里唯一能让她识别出来的味,只有苦。
再瞧着樱谷,用那玉石精制海棠式碗端上来,胎壁轻薄,白日里还能透着光,
阿滢一眼就能瞧见,碗里满满的汤药,
是无力的伸手遮盖住眼,悄然地侧过身去就,便当做自己还在熟睡。
“您醒了就快快把药给喝了,这药先是一直温着的,总是要喝下去,长公主殿下与盛大人走之前,好好的叮嘱过奴婢过,你可以耍小性子,但在身体上的事奴婢的照料好,”
阿滢得知骗不过去樱谷,只好微微起身,靠在软枕上,
药喝多了,她也再也没有之前,一碗药几口喝下去的架势。
拿着小勺轻轻地搅动那褐色的汤药,青玉的制成的小勺在尾端,雕刻成了个精致小巧的青果,
玉白小碗,加之青玉小勺,阿滢手指纤纤捏勺柄,着来回打转搅动汤药,
热气微地扑面而来,润湿了阿滢那长而卷翘,宛如鸦羽式的睫毛。
受了寒,口淡,也旁的东西入口也没味,便就少吃了些,
如今阿滢那张巴掌大小的脸,此刻竟瘦出了一些骨相,
原是腕白肤红玉笋芽的手,早已失了气色,只怕轻轻一碰,从她手遍布整个人,都会四处地散开来。
“我病着这两日,依依是去了哪里,”阿滢就今日勉强好了一些,微微能提起神来,
就在前几日孙依依还来院里瞧过她,这两日便是连她身影都瞧不见了。
樱谷是好笑地抢过阿滢手里的汤药,是不像阿滢用勺子不停的搅弄汤药,就是不入口,
她果断地舀了一口,抵在阿滢那失去几分血气的唇瓣上,
在阿滢蹙眉要偏头时,樱谷瞧见机会,赶紧把勺子里的汤药喂进她口里,
而且阿滢张口要说拒绝,樱谷接连又放了两三口进去,那汤药便小下去了一半。
樱谷拿出手绢,在阿滢嘴边轻轻地把汤药给沾出去,
阿滢难受,樱谷拿过一旁青白玉花口盘里装着的酸梅,边往她嘴里放了一颗,好笑地说道:“小主子确实要比你乖巧懂事,”
“孙小姐来瞧过您几次,昨日今日都来过,您喝了汤药之后,昏沉睡着,也没精神,她来得多了怕您觉得吵闹,今日是替您去瞧着,外头的铺子去了,”
“她问了不少铺子里的事,先前您不是想要给铺子,找一个可靠的掌柜,孙小姐说这事便交于她,她在庐江开起那么大的酒楼,在通州更是当地的富甲一方,说找掌柜的事,她清楚的,”
樱谷把孙依依的去向,给阿滢说个明白。
阿滢把嘴里那半颗酸梅给咽了下去,苦涩味儿终于好了些,
在她启口想要说话时,樱谷再次手疾眼快,又是喂了几勺子汤药进去,
这一下那玉碗的汤药,便只有小一半,阿滢再多喝两口就没了。
阿滢此时便有些受不住,她捂着胸口,这里宛如着一小把火似的,
有些热,还有微微的疼,剩下的汤药她再也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