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烦意乱的阮乔木,在听到屋外传来的哭喊声时,这股躁意达到了顶峰。
猛的打开房门,跑两步冲到正在打人的裴岳阳面前,二话不说把光着屁股的裴景临从他怀里薅出来。
看到媳妇儿动手,裴岳阳也就顺了她的意直接松了手,可脸色还是要多臭有多臭。
整理好裴景临的衣服,直接把人带回房间,连眼神都没甩给那个臭男人一个。
媳妇儿生气了得哄着,可他也不知道他错哪了,无论是村里人还是随军的嫂子,都是男人往家里拿工资,媳妇儿照顾好家里就行。
自己这个小媳妇儿,非要自己赚钱,说什么自己赚钱花的安心,自己男人给的怎么就不安心了。
想不明白的裴岳阳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你去把景安找回来。”
支走了裴景临她又转身,把一些常用的东西全部收进小公寓,又把那臭男人之前给自己的一百多块钱拿出来。
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经济独立,别说现在自己和那臭男人,只是有个夫妻之名,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不可能单纯待在家里,围绕着柴米油盐锅灶转。
看着媳妇儿再次开门,裴岳阳眼睛亮亮的,脑子里疯狂想着道歉的话,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呢,手里就被塞了一卷钱。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钱:“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钱干嘛。”
阮乔木神色淡淡:“你和我的想法理念不同,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给互相一个整理思绪的时间,如果彼此间不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那以后的日子里之后有无尽的争吵。”
一听这话,裴岳阳第一反应就是,到嘴的媳妇儿要飞了。
不管不顾的直接把人扛起来重新带回房间:“遇到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只是一次吵架你就要离家出走?”
可阮乔木一脸倔强的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禁锢在怀里的男人,之前自己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自己想和他过日子,他居然想把自己禁锢在家里,自己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他做梦。
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裴岳阳的身影,如果她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和失望,裴岳阳会觉得,自己是她眼里的唯一。
见怀里的小媳妇儿不说话,裴岳阳咬了咬牙:“你可以出去赚钱,你不能离家出走。”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把人救在家里,让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
可阮乔木根本不听他这一套,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松手。”
原本还想禁锢她的双臂,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松开,这也让怀里的女人钻了空子。
一旁的双胞胎一直都又担心又安静的看着两人,他们生怕自己这个大哥,把这么好的嫂子给气走了。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看向一旁的双胞胎:“从今天起我要去镇上住,你们想跟我去,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看也不看那臭男人一眼,转身出了院门。
双胞胎怯生生的看了眼自己大哥,这让裴岳阳更加烦躁:“走……都走……有了就别回来,老子想让她在家里享福,那是多少女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她居然不稀罕。”
喊完踹倒一旁的凳子,转身回了屋。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双胞胎的默契,让他们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回房间收拾东西,和嫂子去镇上。
出了家门的阮乔木,走到没人的地方,把小公寓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用布包好,送到了牛棚里。
两个老人一看到她,都有些惊讶,袁婶儿更是直接把她拽进屋,按到椅子上:“你咋了,裴小子欺负你了?没事你别怕,我们两个老的护着你。”
袁婶儿对她从来都是神情淡淡的,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说出护着自己的人,阮乔木这一刻突然有些憋不住了,哭着把和裴岳阳吵架的原因道出。
气的袁婶儿直拍桌子:“这小王八犊子,他还以为是在大清朝呢,女人只能安居后院儿,丫头婶儿支持你,不让你出去搞事业的男人咱们不要。”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袁婶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阮乔木被惊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袁叔到是笑的一脸温和:“很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为了不惹麻烦,你一直收敛性子,当初留洋时那张扬的刘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阮乔木瞪着有些红肿的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在窘境仍然维持着自己体面的老太太。
她想过对方可能是有些背景,没想到居然留过洋,这个年代留洋,可不是像几十年后说走就走,语言不通还有翻译器。
这个年代留洋,那是财力身份自身条件缺一不可的,可怜袁婶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思想前卫接受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
袁婶儿瞪了一眼自家老头子,转头看向阮乔木:“你这个想法婶子支持你,你给景安出的卷子我们都看过了,你以后绝非池中之物,不要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困在家里,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到,绝对不要委屈了自己。”
如今虽然嚷嚷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可很多人骨子里还是觉得女人做不成事,女人只配在家里相夫教子熬成黄脸婆,能得到一个人支持,阮乔木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把手里两个大布包递到两人面前:“我决定去镇上住,那里无论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如今对你们的管控几乎已经没有,你们离开牛棚甚至离开村子,回归到曾经也是有可能的,等我在镇上安定下来,我会和记商量,让你们和我一起住,到时还请袁叔袁婶儿不要拒绝。”
两人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做到这个地步,无论能不能成,她有这份心,就已经让让两人的心,暖烘烘的了。
袁叔又再次问了那个问题:“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