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果然是上好的乳白色锦缎,上面还用上等红丝线绣了一朵并蒂莲,这让她暗暗心惊和疑惑。
能够拥有这么高档次的手帕,对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
能够拥有这种手帕的女人,京城里比比皆是,为了拥有火药配方,那些个大家族牺牲一两个家族女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自己就算追查到是谁,又能怎么办?
况且,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傅松面上也不会好看。
既然对方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火药配方,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傅家,那自己还不如顺水推舟,假装不知道罢了。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再暗中放出消息,说被人偷了配方,宿家也好,燕王也好,还有宫中那位,就不会紧盯着傅家不放了吧?
到那时,宿家、燕王会不会给傅家遮挡一下?
薛一梅心里千头万绪,心乱如麻,权衡了利弊之后,很快有了计较,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手里拿着手帕,看了一眼,随口说道:“那个,这是买的布头做的,好布料我哪里舍得?”
说着,若无其事的用竹夹将湿手帕夹在了麻绳上。
衣服很快晾完了,王兰花见傅松去了屋里睡觉,就悄声说:“他大姑父既然回来了,也没出啥事儿,我们还是搬回去吧,两家人住一起,还是不太方便。”
薛俊梅也同意,不好意思的说:“姐,我的被褥还在你们屋子呢,你去给我拿出来。”
薛一梅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点头同意了:“好,搬回去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
说着,薛一梅走进了屋子。
屋里,昨晚薛柳也睡在了这里,和丫丫傅欢此时还在沉睡。
其实,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薛一梅今天起得很早,现在也只是差不多早上六点多,不到七点的样子,并不算晚,因此三个孩子睡得都很香。
火炕很大,也很暖和,昨晚她临睡前将灶坑都填满了,虽然早晨起来灶坑里已经灭了,炕也有些发凉。
但早晨她一起来,就先把灶坑重新点了,屋子的火炕现在已经很热乎了。
昨晚她和妹妹睡在了东边,将炕头留给了三个孩子,但仍然在东边留出一大块空地方。
此时,傅松已经躺在靠东墙的地方睡着了,也没脱衣服,被子也只盖在了下半部。
薛一梅心情复杂的看了傅松一眼。
想到有可能发生在傅松身上的那件事,真的不在乎那是假的。
虽然她和傅松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但是她已经将他当成了未来孩子的亲爹,而且两人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感情也日渐浓厚,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傅家。
她知道傅松一定有不得已地苦衷,因此,在傅松不向她坦白之前,她也不好追着问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薛一梅心情还是很不好,也不知自己以后该怎么跟傅松相处。
就算傅松有情可原,是在被动情况下被人下了药,但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也算是婚内出轨,她不知自己该不该原谅他。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傅松也没啥责任,自己大度一些,傅松不说,自己就当不知道吧。
她知道,换做自己出了这种事,傅松不一定会原谅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女人,在这方面,男人都是自私的,而不管在哪个时代,对女人都是苛刻的。
但自己明知道傅松是无辜的,还要纠缠,就显得太过分了,关键闹出来自己该怎么办?离开傅家?和傅松和离?到时丫丫怎么办?
唉,自己也真是倒霉。
好容易日子好过些了,最起码不愁吃不愁穿了,虽然外面的敌人不少,自己却也找了靠山,危机也不是不能解除。
只要全家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她相信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发扬鸵鸟精神,到时再说。
薛一梅心里烦躁不已,但还是上前看了看几个孩子,见他们睡得天昏地暗的,就轻轻地上前抱起了妹妹的被褥,悄悄地走了出去。
傅松在薛一梅出去的刹那,静静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儿屋顶,凝神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这才重新闭上眼睛,真正的陷入了沉睡当中。
接下来,王兰花和薛一梅姐妹,将昨天搬来的东西又重新搬了回去,西路几个屋子的灶坑也都重新点填满了柴火,到晚上睡觉时炕会很热乎。
这时,薛春山、薛春雨和薛春赶着马车回来了,这一趟拉回来的是粮食。
薛一梅她们姑嫂急忙跟着卸车,将粮食搬进了中路西跨院厨房旁边的房。
这房地方很宽敞,原本就是东家盛放粮油、酱油醋调料等物资的地方,留作厨房做饭使用,能装两千斤粮食。
之前房里还有些存粮,那三位厨娘用的粮食,就是从这里拿的。
薛春山兄弟这次拉了五百多斤,有白面、大米、高粱米、高粱面和荞麦面,够吃一阵子的了。
卸下粮食之后,薛春山兄弟又再次出去按照计划拉其他东西去。
临走,薛一梅悄声问:“大哥,那些护卫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但也没有上前打招呼。”薛春山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我也没有搭理他们,不管他们到底归谁管,我也是这个庄子的代理东家,没有上赶着跟他们套近乎的道理!”
薛一梅赞赏的看了大哥一眼,说:“说得对,就应该这样。”
“不过,咱们去拉些粮食还说得过去,咱们去拉那些东西,会不会不太好?”薛春山不安的问。
薛一梅安抚道:“大哥,你尽管去取,没事儿,宿致远如果有空,近期可能会过来一趟,到时我会将制作的这些管雷交给他,咱们只留一部分,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反对。”
薛春山却有些心里没底:“这样行吗?这些东西可都是宿家的,庄子虽然给了咱们,别的东西人家也没说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