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不说话，骑牛过函谷关，尹喜拦住不让走。道祖不得已，传下五千言《道德经》，自那以后，世风日下，道德逐渐沦丧。
佛祖不说话，拈一朵花给众人看，众人争相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佛祖没有办法，传下佛经千万卷，结果现在的和尚，吃荤喝酒睡女人，肆无忌惮。
孔夫子不想著立说，三千弟子却记录茶余饭后的闲聊成，是为《论语》，岂料还不等流芳百世，先招致焚坑儒。
圣人不言如桃李，其道在焉；言之多歧路，其道偏焉。
贾树军的两个工友说实话，统统不被采信。被掌掴脚踢二十多天，供出违心之词，警方如获至宝。
就其根源，还是道祖、佛祖、孔夫子妖言惑众，使得今时今日，不仅是道偏，而且心偏了……
神明不开口，厉鬼何乔远不明就里，说出来的时候，遭到廖霞斥责，问它为什么不在贾树军被枪决之前说……
提前说，能改变这件事的结果？凌夜想过，可是他没有答案。廖霞质问过，不过她心里也未必有答案。
无奈之下，凌夜只能从因果的角度来分析，告诉自己，贾树军因为那个女子遭不白之冤横死，未必无因。
如果真是贾树军上辈子欠那个女子的，贾树军就真是罪不容赦了。因为这辈子，他又牵涉到了其他人……
贾树军的父母，因为他的死，要承担丧子之痛，因为他的罪名，在人前抬不起头。
办案的警官们，因为他加官进爵。或许午夜梦回时，还会惊出一身冷汗。
这实在，是他妈的太混蛋！
只不过，凌夜也只能哀叹天地不仁，圣人不仁了……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天地间的六道轮回规则：前生债，这生偿；这生债，来生还。
虽然按照他的理念，这么安排一点都不合理，更应该安排现世报。只不过，他不是三界主宰，他认为的不合理，根本就不管用。
或许在三界主宰的心里，六道轮回规则是最大的合理。又或者三界主宰，根本就不在乎合不合理。
仔细想想，人世间，又有哪一件事，真的合理过？
想了整整一夜，凌夜总结出八个字……我心是佛，心外是魔。想好了，除非不得已，否则，人间路就顺心而行。
什么道德，什么大义，什么寡廉鲜耻，什么规矩教条，什么法规契约，统统都是狗屁！
鬼可杀，人亦可杀；恶可灭，善亦可灭；宁可欺天，绝不欺心。反正他有今生，无来世，看因果如何循环。
喝着水，听着贾树军的二大爷唠叨，最后，凌夜叹了口气，说：“老人家，这事麻烦……冤难伸，怨难消……”
“是啊……自古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可怜的小军……可怜，我哥哥死不瞑目啊……”贾树军的二大爷，用他那皮包骨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浊泪。
吴茜等人陪着老人，掉了一把眼泪。
凌夜却说：“事已至此，有些事我们也是无能为力。现在，看这股怨气，亡人必然化作了厉鬼……不知道这个事，你们家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时候，贾树军的父亲已经擦干泪水，坐在了一旁。
听到“厉鬼”两个字，慌忙道：“厉鬼，怎么就成为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