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先可没功夫听这劳什子神的唠叨,口中已经念道:“天地玄黄,四海未央,八卦乾坤,九转苍黄,摧星折月,破妖斩魅.......十万火急令!”,咒言颇长,随着他的的吟唱,骨灵伞点出,舒楚离得稍远,但也感觉到汹涌的灵气。
那影子继续怪叫,两半身体虽然接回来了,却无法再行分身。
骨灵伞在虚空中点着,青色光芒暴涨,庞大的灵气息朝莫格里斯卷去,而骨灵伞,却再次旋转飞出。
坚硬的骨灵伞在前,庞大的灵气在后,舒楚耸然动容,张继先不愧是有天师之称啊,上次和他交手,难怪占不到一点上风。
谁知,莫格里斯只是轻轻一指点去,诡异的,在他原本白而修长的手,忽然起了变化,难以形容的诡异感觉,皮肉似乎被从一边慢慢拉扯,然后一点点从骨上分离,最后,只剩下森森白骨点出,由上而下,在旋转的伞沿触到他身上之前,正点在了骨灵伞的伞尖之上。
“蓬!”一声轻响,骨灵伞为之一滞,然后在大力地推动下反向旋转,又向来路飞去。只是,莫格里斯的指骨,却是短了一截。
“陛下神威,无人,噢,不,是无神可敌!”那影子再次拍起了马匹,不过,莫格里斯的神色可不好看。
冷哼一声,莫格里斯已经感觉到随着骨灵伞汹涌而来的灵气,与他本身的死亡气息正好相反,这些灵气大部分为五行中的木属,代表着勃勃生机,与黑暗死亡气息是天敌。
手上的痛楚让莫格里斯不敢再小看眼前的卑微人类,双手挥舞,嘴唇微动,黑气从十指间喷涌而出,一遇到灵气,则狠狠撞在一起。
这撞击虽然无声无息,但带起的反应可不小,舒楚都觉得脚下都微颤,山冈四周残留的树木也嗽嗽有声。
张继先对着反旋而来的骨灵伞,面露惊容,形势却容不得他后退,只得瞄准了伞的伞柄,闪电般的出手握住。只是,这一握却不轻松,剧震之下,硬生生地后移了几步才站稳,如此一来,汹涌着正与死亡气息作着搏斗的灵气也跟着一黯。张继先如受雷击,面上表情一僵,吐了一口血。又快速地再次发力,以图对抗着那向外扩散着的黑色死亡气息。
只是,已经晚了一点,黑气一下竟涨出了丈余,眼看着已到了张继先身前不足三尺之处。
舒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的手,对着这陌生而奇怪的敌人,如果再不出手,只怕张继先会死在这里了。
身形龙跃而出,与此同时,斩虚剑出,于黑雾中亮起一抹足与闪电争辉的光芒,层层黑雾在这一剑下破开了缝隙,斩虚剑直劈莫格里斯。
剑至身前,莫格里斯哼了一声,白骨森森的手抓向了这威力无俦的斩虚剑。
这是与死亡的对决,这一剑如果无功,在泛滥的死亡气息中,唯有被吞没,再无可自拔,舒楚心中明白,冲入这黑雾中,绝非自己所愿,如果直接用剑气,那对自己反倒不会有多大影响,可是,机会稍纵即逝,看着它流失不是舒楚的性格。
生与死,光与暗,交错不休,稍一踏错,那将陷入万劫不复。可惜肯定,这个被落雪魇尊称为神的,不知来自何处的男子绝对有着恐怖的力量,张继先的全力出手被他轻松化解,而他的弱点,却无从知晓。
唯一依仗的,也就是对手和自己一样,对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锐利的剑劈在了白骨之上,可是,这威力并不比张继先的骨灵伞要来得强大一些,至少,张继先的伞还让莫格里斯断了指骨,而锋利的剑被莫格里斯两指骨夹住,只让他的手微微晃了晃。
瞥到了莫格里斯面上的几分不屑,舒楚有些想笑,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剑气就在剑上四散而出,剑尖、剑刃,无坚不摧的剑气在这一刹那暴涨。
莫格里斯苍白的面容为之一变,在原来的世界中,他已太久没经历过势均力敌的战斗了,那些与他为敌的,无不一一臣服于他的脚下,这些,导致了他的狂妄,在他的心里,除了那个让人忌惮的神外,余者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到底是那个世界的最强者,反应不可谓不快,一松手后退,比鬼魅还要快上几分。
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舒楚,如果这出其不意还不能建功,那也是枉然了。暴涨的剑气毫无悬念地击中了疾退的莫格里斯,黑色衣裳在剑气之下破碎开来,片片如蝴蝶飞舞。
这还不算,虽然及时松手,但到底是离剑最近,剑气切在了手骨之上,几根指骨瞬间离开了它的主人。
怒吼一声,疾退中的莫格里斯忽然停住了身形,剑气纵横中,衣上一道一道的口子,惊心动魄,让舒楚吃惊的是,宽大的衣袍下,却并不是血肉之躯,骨骼嶙峋。
黑气一下淡了起来,张继先得此机会,微动身形,闪后了几步,再不犹豫,手指连弹,击在了已停止旋转的骨灵伞的边缘。
“卑微的人类,你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怒吼一声,莫格里斯再度冲出,双手挥出,黑气包裹住他的身形,舒楚都看不见他的脸,而那双手上,全是白骨,让舒楚惊讶的是,那些指骨,竟然诡异地又重新生长了,全无先后被张继先和自己断碎的痕迹。
舒楚再度跃起,全身的灵识全部放开,灵气浩然无匹,四散而出。
禁锢空间,这一招就是张继先也赞叹无比的,一出手就让缇骑七名高手烟消云散的大手笔,在舒楚还不能将五行灵气纯粹分离之前,也是舒楚的全部实力所在。
冷风如刀,全都像是有着实质一般,就算是在护体真气下,打在身上也隐隐作疼,舒楚脑中只有全力出手的念头,再无其他想法。这禁锢空间,需要忘情,忘性,乃至忘我!
莫格里斯陡然察觉到不对,发现自己递出的白骨爪速度变慢了,一分一分,竟是比蜗牛还要慢上几分,不由大骇,由始至终都显得极为嚣张的神态上显出了几分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