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念一转,马上大声道:“君少,敌人反抗,可以当场击毙!”
君明远嗯了声,却收起了枪,“他已经丧失了威胁,带回去审问,等待判决。”
景宇浩又有些懵,难道他理解错了,君少的本意不是想杀了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瘫成一团的亨特身上,突然就秒懂了。
亨特的伤势虽然不致命,可都在要紧的地方,两边膝盖,两个肘关节,几乎都被打烂了,这样的伤,肯定是要截肢的。
也就是说,亨特以后就是一个四肢残废的超级废物。
伤好以后,还得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是死刑,呃,哪一种都不是好受的啊......
景宇浩打了个寒颤,君少报复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瓜尔多的后续安排并不复杂,亨特在经过当地医院初步救治之后,便由君明远等人带回了华夏;那些尸体则交给当地处理;至于基地里被抢来的女人们,自然是被送回了各自的家。
回到帝都以后,亨特立即被送到了最好的公立医院,享受到了贵宾级的待遇,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个个对他又畏惧又憎恶。
虽说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可是救这样残忍的人,他们心里也是极不情愿的,因此打针也好,换药也好,动作都不那么温柔。
反正病房门口有警方的人看守着,这人又没了半截四肢,发怒的时候也只能嘶吼鬼叫,连自杀都做不到,也不怕他报复。
至于伤好以后亨特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君明远没再过问,也不需要问,一切都已经有了定数。
而此时,距离杨梅失踪,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二十多个日月交替,二十多个朝晖夕阴,对君明远来说,时日短暂却又漫长。一时恨不得时光暂停,好让他能抽身去寻她;一时又巴不得转眼天亮,能让他熬过没有她的漫漫长夜。
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包括杨梅的父母杨树林和余秀珍,虽然有君明远的保证,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杨梅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夫妻俩在难过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慢慢走出了阴影,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唯一的改变,就是脸上极少再露出笑颜。
中年丧女,这种痛苦,恐怕也只有时间可以平复了。
沈老将军是个理智的人,内心早已经对杨梅的生还不抱希望,他当然也是极其难过的,不止是难过杨梅的骤然离世,更是心疼自己的外孙。
远儿太重情,这样的人一旦爱上,那就是一生一世,未来的几十年,他该怎么办?孤苦一辈子吗?
沈老将军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局,于是在这一天宋华锦和宋铭雯再次登门的时候,没有避而不见。
对于这父女俩的企图,沈老将军是心知肚明的,若是放在以前,他会一口拒绝。婚姻不是买卖,而他,不愿意葬送君明远的终身幸福,无论任何理由。
不过现在,为了能让君明远能尽快从杨梅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他愿意给宋铭雯一次机会。
只要她有本事让远儿快乐起来,有些事,他不介意小小地帮宋华锦一把——当然,这个“帮”也有很多种,前提是,不能损害华夏的利益。
君明远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外公和宋华锦面对面相谈甚欢,旁边宋铭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着沈老将军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满满的崇拜。
“外公。”君明远走过去叫了一声。
“来了?”沈老将军笑着招手,“远儿,刚好我有些事要和宋议员谈,你帮外公招呼一下宋小姐吧。”
“知道了外公。”君明远脸色淡然,转身径直出了客厅的门,往花园走去。
宋铭雯心里一喜,忙起身追了上去。
君少没拒绝,就是个好现象,只要她再接再厉,肯定能打动他!
春天到了,花园里景色怡人,芳香扑鼻,尤其是那几株红梅,经历了去年那场大雪的洗礼后,这会儿正是开得最艳的时候。
君明远停下了脚步,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那枝上小巧的梅花,神情怔怔的,似乎陷入了对某些往事的回忆中。
“花很漂亮。”宋铭雯走到他身旁,也伸手碰了碰梅花,笑道,“听说花草有调节情绪的作用,看着它们,无论多坏的心情,都会慢慢好起来。”
君明远嗯了声,没接话。
宋铭雯也不介意,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也要看什么花,比如这梅花,虽然在早春独占鳌头,风光无限,可一旦过了正月,也就全数凋落了,中看不中用。我倒更喜欢玫瑰,花期长,好看又实用,观赏也好,做糕点也好,入药也好,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君明远眼睛一眯,淡然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宋小姐看来对花草颇有研究。”他侧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可惜我这个人天生怪癖,觉得这世上除了梅花,其余全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
这话说得很重,宋铭雯脸色一僵,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