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成收回刀跟上大牛,并在对方砍翻那名吴军时超过了对方,手中横刀再度举起,大开大阖地前劈,将一名向大牛出手的吴军刀手劈得向侧旁歪倒而去。
第五名反抗军李松,位置在最后面,他没有冒然出手,只求接应前面四名同伴,帮他们“消灾解难”。
手持盾牌的王森大惊失色。
反抗军都冲过他身侧,杀到他身后了,他焉能不脸色大变?
他看得分明,左侧冲过来的反抗军二什长没有钱小成那么幸运,被一根长矛捅中了肩甲,长矛没入不短。
可这厮竟然只是脚步一顿,就反手斩断了矛杆,弓身直接撞翻了面前的长矛手,而后又在同袍超过自己后,肩头插着半根矛杆往前拼杀。
那是长矛不是箭矢!
王森可以肯定,二什长插着矛尖的那侧手臂已经废了,这辈子都别想再用,他还这么往前拼杀,半边身体活动不了,就靠一只手战斗,动作必然变形速度必然受到影响,稍有危险就会身死道陨。
这不是在拼命。
这是不要命了!
王森征战江南多年,不是没见过绝境之中发疯发狂,野兽般不要命地拼杀的对手,但那是在被动陷入绝境之后,展现出来的最后疯狂!
反抗军莫说没有陷入绝境,还处在上风!
这
份战意与悍勇,让王森不禁胆寒。
身在战阵中,他纵然胆寒也不能迟疑。
冲到身后的钱小成等人,王森并不十分担心,他身后多的是同袍,钱小成很快就会碰到第二面盾牌,这种冒险搏杀的招数,可一可二不可三,很快就被会被挡下来,并被剁成肉酱。
他是御气境修行者,不是非得立马后逃,可以靠自身就稳住自己的阵脚,阻挡反抗军的后续攻势,支撑到后面的部属前来接应。
王森的长刀向二什长斩去!
噹的一声,早有防备的李松替二什长挡住了这一刀。
这是御气境的一刀,李松虽然挡住了,长刀却在猛震中出现了缺口,身体也行将歪倒,破绽大开,已是无法应对王森的第二刀!
他不需要去应对王森的第二刀。
钱仲将盾牌交给部属,自己双手持刀,熊罴般杀向王森:“贼子受死!”
王森知道钱仲会来,对方本就是他的对手,面对符阵列明亮的横刀,他没有任何意外之情,举刀就挡。
钱仲他挡住了,二什长就顾不得,李松也顾不得。
更顾不得四什长带领的另一个小战阵掠过自己,冲杀向自己后面的部属,深入队伍战阵中左右开弓。
大事不好,王森当机立断,全力一刀逼开钱仲,靠着御气境的速度,抽身就向侧旁掠走,成功遁入旁边同袍的掩护中。
直接后退已是不能,只能曲线回阵。
“向前,向前,杀!”钱仲接过盾牌,举刀向前一引,话音未落,已是埋头往前冲去。
他们先前就打得王森所队后撤,现在又破了对方的小战阵,于是凸进侍卫亲军群中,左右不再是己方同袍,全都是敌人。
左右的敌人,岂有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旁突进的道理?
刀枪从两侧不断刺过来!
这是击破敌军阵线,取得进展进入敌军人群中后,必然要面对的凶险处境,故而战阵突破从来不是那么容易。
钱仲这一声吼,就是为本队指明方向。
他知道两侧都有危险,但他无惧这种危险,无视这种危险。
这不是他真的不要命了去送死,而是知道他可以不那么忌惮。
战阵搏杀想要取得胜利,就得击破敌军防御,有人率先破阵突进是最理想的情况,大军岂会没有准备?
不仅有准备,而且准备充分。
钱仲本队的后续将士,随着前面两个小战阵一面突进,一面防备侧翼敌人,盾牌与长矛配合得密不透风,不求杀伤敌军但求自我保护。
而钱仲队两翼的反抗军战阵,在指挥使的号令下加快了进攻,以毫无保留的暴力冲击,呼应钱仲队的突进,给予钱仲队两翼的侍卫亲军压力。
与此同时,钱仲队后的反抗军部曲则已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跟进,一旦钱仲队作为锋头锲进了吴军战阵,他们便会顺着这道口子,把吴军战阵的缺口撕大,从而推动整个大阵的前进。
这是机会,机会出现了,就得尽全力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