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鼠眼生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渣,但死者为大,大家还是决定挖个坑把他埋了。
挖坑的活自然被推到了嚷嚷着死者为大的东方远荣身上,陈浩和千勾肩搭背地蹲在旁边看着,等着东方远荣挖完一起去喝酒。
至于张贼眉,他们放心地扔给了死脑筋的砖姐。砖姐也拍着胸脯表示就是男厕所她也会跟进去,绝对不会让贼眉也挂掉。
东方远荣哼哧哼哧挖了个半人长的坑便懒得再挖了,干脆把鼠眼对折一下塞了进去。再随便填点土,三个人轮流上去踩了踩,算是对鼠眼最后的告别。
“说起来王鼠眼死了,你们这些护送的是不是要赔钱啊?”千问道。
“不用,但如果张贼眉也死了,我们就需要赔三倍的钱给他们的家属……如果他们有的话。”
陈浩撇撇嘴,说:“王鼠眼要是靠这个给他女儿留笔钱,这辈子也算干了一件好事了。”
“这个钱是我们出。”东方远荣提醒道。
“……那么这将是他这辈子干得最坏的事。”
“对了,你昨天不是梦到王鼠眼了吗?你都梦见些啥了?”
提起这个,陈浩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夏至去哪了来着?”
千也压低声音回道:“说是昨天赌场赢了两吨煤,今天去输掉,再赢点正常的东西回来。”
“…比如说老婆?”
这次轮到千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连人家里狗的老婆都要。”
东方远荣有些不解地问:“王鼠眼跟夏至有什么关系吗?”
“走吧,边走边说。”
张贼眉给自己定的人设是重情重义、有勇有谋,好兄弟王鼠眼死了,他自然应当去买醉痛哭,而不是在地上笑得打滚考虑怎么娶兄弟的女儿——虽然他已经这么做过了。
不过这也不能赖他,主要是知道鼠眼没了那一下子实在没憋住。
没关系,现在做戏也来得及。
因此他一大早就匆匆赶往了最近的一个酒馆,点了一杯最苦的酒,想象着丰腴的老板娘被他身上忧伤落魄的独特气质吸引,过来与他攀谈……
如果他对面没坐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傻*杀手的话。
他瞪了砖姐一眼,咬着牙道:“你不能换个离我远点的座位吗?你挡住了我帅气的脸庞!”
砖姐看着贼眉被苦得缩成一团的五官,摇了摇头。
“我的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就是去上厕所我要和你一个隔间里呆着。”
“……疯子!”贼眉恨恨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t的驭灵者,都是疯子。”
终于,在贼眉忍受砖姐将近一个小时的监视后,砖姐本人第一个提出了要去厕所。
由于贼眉死活不肯跟着去,砖姐只能嘱咐老板娘替自己看两分钟,注意不要让任何危险靠近张贼眉先生。
“不要让任何危险靠近张贼眉先生~”老板娘咯咯地笑了起来,“你闺女还挺把你当个宝。”
贼眉尴尬得直把自己的脸往酒杯里塞,气得磨牙的同时努力地思考怎么在这两分钟内搭讪老板娘,既表现出自己的忧郁,又表现出自己的有勇有谋。
“您一个人经营这个酒吧?”
“还有我的儿子。”老板娘抹布一甩,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成器的玩意儿,昨天上赌场输了两吨煤!要不是他,老娘现在不知道过得多好!”
贼眉瞬间来了精神,当场编出一个“妻子亡故后他呕心沥血抚养不成器的女儿,却被女儿赶出家门”的故事。讲得老板娘泪眼婆娑,他也趁机摸上了老板娘的手。
哪想老板娘的眼泪留了一半就挂在了脸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的位置,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向门口望去,原来是个衣着考究的俊美青年。
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充满酒味和霉味的破烂小酒馆简直就是天神下凡,老板娘直接甩开他的手,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模样的小伙子要是多来几回,我能多活十年。”
贼眉捏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气得牙都快磨秃了。他抬头想偷偷在那人身上吐口唾沫,却发现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张贼眉?”
“干嘛?”贼眉想恶狠狠地瞪着他,但连眼睛都还没瞪圆,就听见耳边传来“嘶啦”的电流声,一片浓厚的血色溅起,盖住了眼睛。
麻痹感从他的脖间传到身体各个部位,他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感受着温暖的液体从喉咙里喷出,像雨一样洒在自己身上。
因为是东方远荣请客,他们选择了碧羽城一家价格偏贵的酒馆。
大白天的酒馆内人不是很多,也比较安静。他们不敢聊什么奇怪的话题,只能聊聊陈浩的梦。
“邪恶的美……我觉得,应该是那种,蛇竭美人吧。”东方远荣摇摇头,“带刺的玫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带刺的玫瑰,带狼牙棒还差不多。”千翻了个白眼,说:“我是见过她脸的,管你什么审美,见到她都会跪下来喊美女姐姐,跟中了邪一样。可能这就是邪恶的美吧。”
陈浩一五一十地讲了讲王鼠眼的生平,这狗东西这辈子活得实在恶心,讨论起来有些倒胃口,他们聊天重点就放在了解析“邪恶的美”到底该是个什么长相上。
千眯着眼回忆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你说得也没错,她那脸应该算是蛇竭美人范畴。也亏王鼠眼还敢想着把人卖了,她看着就不该是什么善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