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成为人上人。”
听着端坐在高位上的夫子的话,唐媛佯装惊讶:“什么?凉拌红烧排骨和钢筋混泥土?我实在是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因为我是聋的传人。”
夫子眉头瞬间蹙紧,怒喝:“大道三千唯有剑道才是正道,作为一个下九流的商贩之女,再不剜掉你那已经烂掉的根须,改掉你那低贱粗鄙的习性,你永远都只能像你家里人一样做个苟且偷生的下贱之人,你还不懂吗?”
夫子话音一落,课堂中刷刷的翻声明显急促起来。
唐媛反倒是耸耸肩,不以为然:“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要是有人因为我家从商就说我们是下贱之人,那是这人脑子有病,要是一群人都这么说,那就是他们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时候互相串通好了的。”
人嘛,反正都是要死的,干嘛非得假装正常呢?况且……她还穿了。
在她被迫996通宵加班做完工作的下一秒,她“光荣”地猝死在了工位上,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个以剑道为尊的小说世界,穿进因为00修炼,和她一样猝死在“工位”上的苦逼原主身体里。
这里的人按剑术修为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原主出生在别人眼中下九流的商贩家庭,机缘巧合下才有机会进入这被誉为修仙界剑道第一的青峰宗修炼,成了家族中唯一修习剑道之人。
为了翻身成为人人仰慕的上等人,原主父母将所有的期望都压在原主身上。在父母的疯狂鸡娃和师长的洗脑下,原主活着的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要命地修习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剑道,可惜天赋有限,不论怎么努力剑术排名始终都是宗门倒数第一。
上辈子她卷成绩、卷竞赛排名、卷工作量、卷上下班时间……卷了一辈子,猝死后还不是什么都没了,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反正她不管什么下九流什么价值,再要她卷,没可能。
夫子冷哼一声:“宗门大赛次次倒数第一便罢了,如今竟敢胆大包天到直接在课堂上睡觉,被本尊发现后还满嘴谎话不知悔改。这里是修仙界第一宗门,莫要将你家里那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的习性带到这里来。”
不想原主死了还被人诬陷,唐媛叹着气无奈地又解释了一遍:“我真的没有睡觉,我是因为最近一直熬夜修习,实在是身体不舒服才晕过去的。”
夫子先前看到原主趴在桌子上就认定原主在偷懒睡觉,实际那会儿原主已经因为过度劳累猝死了。她穿到这里恢复意识后就已经跟夫子解释过无数次了,可夫子就是只信他自己的猜测,死活不听她的话。
夫子将手里的摔到身边的木桌上,语气里满是轻蔑:“简直是谎话连篇,彻头彻尾的市井作态,你扰乱课堂秩序、公然挑衅夫子,罚抄宗门戒律千遍,等什么时候抄完再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锄禾日当午,上班真辛苦,贡献了上辈子,还有买一送一再来一辈子。
耷拉着脑袋收拾着袋,不知想到了什么,唐媛脸上忽地堆起了灿烂的笑容,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袋就往课堂外跑。
看着唐媛潇洒离开的背影,包括夫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回事?
她是疯了吗?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哭不跪不求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跑了?!
盯着唐媛离开的方向,夫子阴沉着眸子悄悄施了道传音咒,而后才捡起手边的本继续授课。
……
青峰宗内,所有受了罚的弟子都得去训诫场思过,思过期间不许外人探视,衣食住行皆由训诫场来安排。
在训诫场报完道,安心等待着训诫场相应的弟子给自己安排住处,唐媛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
原主父母为了控制原主让原主无法离开宗门,每月给原主的生活费加上宗门下发的月例才刚好够原主吃粥咽菜不被饿死。
她专门看了,夫子要她抄的宗门戒律差不多有五厘米厚。
这么厚的抄千遍,抄不完不准回去,只要她没退出宗门月例照常发,训诫场还会管她的衣食住行,不仅不花钱还包吃包住,这不就是妥妥的带薪休假嘛。
唐媛在训诫场等了半晌,没等到她意料中来安排住处的弟子,反倒是等来了一个衣着华丽,明显身份不俗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半眯着眸子在唐媛身上上下扫了一遍,抿了一口身侧弟子沏好的茶,这才慢悠悠问: “你就是唐媛?”
唐媛不解为何自己这个小小的受罚抄之人,会引来这般身份的人来亲自过问,只是道:“回您的话,弟子正是唐媛。”
中年男子微微掀起眼皮,慢悠悠说:“你看着倒也不似传闻中那般低劣不堪,可惜你已经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现下你再恭敬也无用了。”
传闻中?
唐媛敏锐地抓住了这几个字。
中年男子瞥了眼身侧的弟子,那弟子立刻明了,即刻道: “弟子唐媛,无视宗规、目无尊卑且屡教不改,特定为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