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元年秋,九月九日重阳节,新帝登基,举国同庆,全城欢庆三日,连着重阳节一共是五日。
沈芸派出楼里五个人,把新出的清酒用小推车推到相邻的五个坊叫卖,小推车上插着杜康楼的酒旗,酒坛子用的是新造的刻字小坛,上面刻着——杜康烧露
杜康楼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沈芸特意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打开几坛烧酒,给过路的人试饮。
“烧露?这酒可从来没听过。”
“清澈得像水,是兑了水的酒吗?”
有胆子大的客人向前拿了一杯酒,仰首饮尽。
“这像水一样的酒怎么还能如此醇香呢!”试饮一杯的顾客瞪大双眼,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纷纷向前讨要。
“香!真香啊,饮一口酒身子都暖起来了,太精神了!”
沈芸趁机宣传:“此酒是杜康楼新出的酿品,因为过程中用了火,得出的酒水像那清晨的露水一般,便取名为烧露,数量不多,特意取出一些回馈给各位客官。”
听到这话,不少客人都上前询问能不能购买,沈芸当然应好,让跑堂领着人进店取酒。
坐在大堂内的刘公听到沈芸的话,看着玉色瓷杯中映着人影的酒水,这烧露的名字取得倒是合理,一饮而尽直呼痛快。
“哈哈哈痛快!诶,知礼怎的不喝呢,可别错过这么好的烧露啊。”
与刘公同坐的正是陆砚,陆砚摆手婉拒,道:“某还要去府衙当值,怕饮酒误事。”
“一杯两杯的怕什么呢,知礼就是太规矩了。”刘公又喝一口酒,继续道
“没事,少了你一个少尹还有另一个,师长叫你喝你就喝吧!”刘公性子是有点霸道在的。
“某领命便是。”陆砚推脱不过,举起手中酒杯,送入口中,酒液缓缓流入喉咙,刚开始的时候有点辣意,他微微蹙眉,不是很习惯这样的酒,到放下酒杯时,却从喉头涌上一股酒香,心口开始发热,连身子都微微出汗,多重的陌生感官让陆砚眉心竖起,不知该如何反应。
刘公看他连喝酒都一副肃穆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沈小娘子实在是个能人,怎么就能酿出这样妙的酒水呢,哈哈哈好啊!”
确实是好,但是味道太烈了,陆砚还不习惯,只一口一口地抿着酒水,不像刚才那样仰头豪饮。
“沈三和张家居然敢惹这样一个人,哼,落到这样的境地也是他们活该!”
前段时间坊内的八卦流言两人都有所耳闻,原本沈芸被张家用流言压着,以为她会顺着长辈的命令嫁人,却不料人家联合了县主几个把人家杀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从此坊内没人再敢传沈芸的八卦,大家都称杜康楼沈娘子性子桀骜,不好欺负。
陆砚心想,她何止性子桀骜,简直是猖狂。
不知喝了多少杯的刘公脸色微红,再次拿起酒杯闻着酒香,摇头晃脑地评价:“嗯~气醇而味烈,清凉却暖体,沈娘子酿的酒正如沈娘子一般啊!”
陆砚刚要喝酒,听了这话一分神呼吸一乱,酒水呛进气管,猛地咳了起来。
正好看见沈芸进来取酒,小娘子脸上灿烂的笑容一直没掉下来过,惹眼夺目,陆砚咳着咳着,不知道是因为呼吸不畅还是酒气上涌,面色微红,手里的酒是再也喝不下去了。
沈芸并没有注意到他,手中的酒提子不停,忙着给试饮的客人倒酒,时不时地看向门外,几个负责推车到别的坊的伙计一个也没回来,不知道他们顺不顺利,虽然昨日有给大家培训过怎么宣传,可是还会担心他们搞砸。
正想着,阿古娜先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沈芸心头一跳,跑下台阶扶着她,紧张地问:“怎么啦怎么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玉呢?”不会没卖出去吧......
阿古娜缓了几口呼吸,激动地脸都红了,拉着沈芸的手大声报告:“小娘子,我们的酒全卖出去了!那么多酒,一滴不剩!”
“真的!”
“真的真的!我一打开酒坛子就有人来问,我们什么也没说,让他尝了酒,说从没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一下子就买了半车酒,后面的也全被其他客人买走了,我就回来补货,让小玉看着推车。”阿古娜喘着大气说完,沈芸惊喜得不知反应,好一会儿两个小女娘才当街蹦跳起来,惹来众人大笑。
“啊啊啊啊,太棒了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