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身影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那么的孤寂。她专注的看着窗外的一切,思绪不断地飞回曾经生产孩子的那一幕中……
在当时特殊的环境下,尽管方嫣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当孩子出生后被抱走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顿时在全身蔓延开来,任凭嘴唇咬烂,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唯独能让方嫣聊以自慰的是高层曾许诺他,孩子作为特殊基因结合的成果,会被国家全程培养,而且这种培养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安全的角度都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并许诺方嫣,合适的机会他们母子还是可以见面的,只不过这个机会需要等,这一等就是漫长的十九年。由于自身信仰的坚定,再加上本职工作纪律的约束,方嫣从未打探过孩子的任何消息。把那份挂念深深埋在了心底,直到和魏志明重逢以后,才有了那么一丝的萌动。可就在最近几天,这种萌动竟突然间爆发开来,强烈的思念情绪时时折磨着方嫣,让她痛不欲生,从而产生了不见到孩子誓不罢休的坚定信念。
当她把这些感觉和想法统统向魏志明诉说完之后,魏志明也觉得是该到了他们全家团聚的时候了,于是两人商定了去找钟清华请假的计划。没想到钟清华会在最后关头提出让方嫣独自一人前去,把魏志明留在了基地,这种绑架式的威胁迫使方嫣出行之后不会对基地做出不利的事情,除非,她选择放弃魏志明,但是,这种可能几乎没有。钟清华明白这个道理,魏志明和方嫣同样明白。
“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方嫣的思绪,她回转身来轻声说道:“请进!”
随着房门的打开,余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请进!”方嫣再次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并移步到客厅区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谢谢,方女士!”彬彬有礼的余姚在方嫣的对面坐了下来。
“请问您是?”虽然方嫣在徐宏的办公室内与余姚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他的真实身份并不知道,弄清对方的身份是为了下一步的交流能正常进行,这是常识,更是原则。
“您好,方女士,我是徐宏部长身边的秘,我叫余姚,您可以称呼我小余。今天前来是为了传达首长的一个指示。”余姚的秘气质尽显淋漓,不卑不亢的神态,谦恭有度的举止足以彰显他在官场中的油滑和城府。
“哦?”方嫣略感惊诧:“什么指示?”
在方嫣的意识中,自己不过刚刚来到四号院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有指示传达到自己身上,是因为自己提出见孩子的要求而触发的,还是有其他原因造成的?
“是这样的,徐部长想把魏教授调至总部来工作,在调动之前,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余姚直接话入主题,开门见山。
方嫣哂然一笑:“这我就不明白了,一次正常的行政调动,按照程序办理就完了,什么时候有了需要征求家人意见的条款了?我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
“你的意见重不重要我不知道,首长的意图我也不能妄加揣测。我的任务是传达指示,您只需要给出自己的意见即可!”余姚的语速不紧不慢,但语气却是有意的加重了半分。
方嫣的大脑急速的转动着,各种分析判断在短短的十几秒里给出了若干个答案。
随后,她神态自若的说道:“很遗憾,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意见可以提供,因为我没有干扰别人思路的习惯,别说魏志明还是我的丈夫,即便是别人,我也要尊重他的个人选择。”
“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态度如实向首长汇报!”余姚起身站起,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还有别的事情吗?余秘!”方嫣开口问道。
“额……请问方女士有别的什么要求吗?比方居住的环境等等……”余姚事先设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再次提出想见孩子的诉求,这让他提前准备好的答案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来拖延一下时间。
“暂时没有,谢谢!”方嫣神态平静,似乎看穿了余姚的心思,眼神中略带一丝鄙夷。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告辞!”余姚转身向门口走去……
看着余姚掩上房门的那一刻,方嫣才轻轻嘘了一口气,再次坐回到沙发中。
方嫣之所以没有再次提出要求,是因为她的分析的结果告诉她,再次提出见孩子的最终回复依旧是拒绝,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何必再自寻烦恼,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还不如好好分析一下徐宏为什么不让她见孩子的原因。
方嫣闭目沉思,大脑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所有的细节和关键节点她都从头捋了一遍,综合所有的可能,经过反复的逻辑推理终于让结果慢慢浮了出来。可这个结果的出现着实让方嫣大吃一惊,这是她不敢想的,也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假设自己的分析没有误差的话,那么他和魏志明都将再次面临巨大的危险旋涡。
基地内,钟清华再次审阅了一遍毛翔训练的进度和效果,满意中带着小小的得意。
“辛苦了,毛教授!”钟清华轻拍了下毛翔的肩膀以示鼓励:“成绩很显着啊!他日功成名就,你可是头号功臣啊!哈哈哈……”
毛翔停下手头的动作,略带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后说道:“钟部长,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啊!不是我抱怨,但凡你能给我加派个人手,我也不至于这么费力!”
“坚持坚持啊!现在已经到了尾声,只要把进攻熟练度再提升一个档次,我们就大功告成了!这个时候,再加人手,我都觉得他们有贪功之嫌。你难道不觉得委屈吗?哈哈哈……”钟清华少有的好心情,脸上布满了笑意,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在剧烈的笑声中,有一块竟然开裂开来,疼的钟清华不得不止住了笑声。
“钟部长,最关键的一步还没检验,这个时候定义成功是否为时过早了些!”一旁的华老大插嘴说道。
钟清华看了眼身边的华氏三兄弟,神情又恢复到了深沉状态:“不就是核裂变武器的实战演练吗?这个很简单,在正式行动之前,先让非洲一分队派出一个小组,选定一个非正式目标展开实战型攻击,设定摧毁时间加倍,强度减半,烈度减半。”
“为什么?”三兄弟同时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不想因为这次检验而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比如……米国的露丝。”
“而且,我希望这次的实战检验由你们三兄弟其中的一人带队指挥,有问题吗?”钟清华的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扫过。
华氏三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华老大说道:“既定计划中没有这样的安排啊,不是全部的行动指挥权都交给了毛教授吗?他的指令再分派下去,归属到各个战队的指挥官手中。”
“你也知道那是既定计划,如果都按照计划步骤来,那还有检验的必要吗?找一个我们集团的成员带队,不但能保护总指挥的安全,而且有利于第一手数据的掌握。难道这个设想不科学吗?”钟清华冲着华氏三兄弟摆了摆手:“我希望你们兄弟尽早给我答复!”
“遥控指挥,还是临阵指挥?”华老二问道。
“当然是现场指挥,亲身感受一下收获战果的心情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华老二还想辩解什么,突然中控台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钟部长,总部电联,要求你亲自接听!”
钟清华答了一声知道了,便向中控台走去。